可龐斑連看一眼葉瀾笙的動作都沒有,繼續拿起第四份卷宗開始揚聲唸了起來。一點面子都沒給這位堂堂文職第一人。
想搶話頭?龐斑豈能給機會。這些文官就是靠嘴皮子逞兇的,他不會自討沒趣,拿著案件卷宗壓人不好嗎?只要龐斑願意,文官佇列裡一個人都別想出聲。
直到又唸了兩本卷宗,龐斑才朝臺上皇帝躬身道:「陛下,國朝境內從地方衙門到路政水政,再到官辦作坊、店鋪,爛得觸目驚心,已經到了必須重手整頓的地步了。請陛下授權玄清衛全力稽查各地官人編制,為國朝除蟲!為天下鋤奸!」
第237章 無奈
龐斑的言語殺氣畢露,比起文官所說的想要在玄清衛裡增設監軍更直接,他以這次「淨西」行動中各地暴露出來的腐朽和沆瀣一氣為由,想要請令對國朝從地方衙門到官辦作坊、店鋪等等一系列文官集團的中樞來一次清剿。
可以想像,以玄清衛的做事風格,怕是隻要皇帝同意,那靖舊朝裡的文官集團絕對會被殺得七零八落,甚至極可能把白常卿之流的大佬都拖下水。
一環扣一環,文官集團拖拖拉拉的習慣在龐斑看來簡直就是漏洞百出,但凡之前溫家案出來之後自查得迅速一些也不會如此被動。如今他故意授意姜成只對封日城轄區內實施快刀斬亂麻,其餘地方「靜觀其變」為的就是要這些文官集團內部相互暴露出來。
蓄力蓄力蓄力……龐斑一直都在蓄力等待時機。
大朝會不單單是文官們期待的反擊時刻也同樣是龐斑準備多時的制敵時機。
一連數份鐵證如山扔出去,其中腐爛的氣味任誰都無法忽視,單就這些案子裡表露出來的東西足以佐證龐斑的話:爛透了,得割掉。
這比千言萬語更具有說服力。
一群自己都爛得臭氣熏天的人還好意思指著別人多管閒事阻止他們繼續爛下去?沒這個道理嘛。
「陛下,微臣認為龐大人所言極是,地方各部已經許久未曾修剪過了,出現腐爛也在所難免,只需要大刀闊斧的整頓即可。由玄清衛來做這把剪刀的話,微臣以為很合適。」
突然出班附和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站在武職佇列最前面的柱國將軍楊延嗣。
身為武職第一人,楊延嗣有著自己的底氣,他對廟堂上那些耍嘴皮子的文官沒有一點好感,可奈何形勢比人強,很多時候由不得他不低頭。日子過得窩火。
甚至在之前目睹了這些文人口舌如刀的再次將矛頭對準了玄清衛時,他心裡還是有幾分淒涼的,預見到玄清衛步上軍伍的後塵。
可變化飛快,龐斑非但沒有落入下風反倒是蠻橫的甩出了反制手段,並且比起文官們的口舌之利,玄清衛這邊可謂鐵證如山,靠事實和證據說話永遠比信口雌黃更強有力。
還有什麼是比朝仇人落井下石更讓人舒坦的事嗎?
更何況臺上皇帝的態度,一言不發,甚至對龐斑用修為壓住文官們不許他們插科打諢的做法都默許了。這說明什麼?
所以楊延嗣在龐斑慷慨激昂的言語之後立即站出來附和。他不喜歡龐斑也不喜歡玄清衛,可這兩者加起來都不及對面文官們讓他感到厭惡。
而楊延嗣站出來之後,整個武職佇列就如同有了連鎖反應,餘下的所有武職紛紛出列,單膝跪在地上朝臺上的皇帝表達自己的看法,無一例外同樣都是支援由玄清衛出手整頓地方官人編制。
龐斑保持著微笑,將一切看在眼裡,微微的朝楊延嗣點了點頭表示感激。而這一切實際上龐斑也是事前有所預料的。
玄清衛是孤家寡人不假,這是龐斑多年來刻意為之,既然身為陛下親軍就不能跟任何旁人走得太近,甚至一點眉來眼去都不能有。可這並不代表在處理某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