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起。
然後是門板被重重拍上後蔓延在耳膜上的震顫響動。
黑暗突然而至,孩子的哭泣無人問津,在無數次昏睡和清醒之間,純黑色的時間漫長得令人窒息。
冰涼的水澆到臉上,混亂煩躁的思緒才像是得到了一管鎮定劑。
俞遠長長呼了口氣,不斷給自己心裡暗示——「都過去了,別那麼懦弱…」
手被水冰得發顫,沒等他轉身,小臂上突然傳來一股緊箍的力道,俞遠一驚,下意識反擊,可動作還是晚了一步。
那力道拖拽著他轉換了方向,下一刻,洗手間的門被重重撞上。
「別怕。」熟悉的氣息緊貼而來,一道手電筒的光線從衣服口袋裡柔柔地透出來,成為黑暗裡唯一的光源。
俞遠停住了反擊的動作,視線緩緩適應,能看清面前向野的臉。
「怎麼是你?」俞遠的聲音是高度緊張之後的鬆弛,自己的雙臂仍被向野緊緊桎梏在身後的門板上,肌肉卻緩緩卸下勁兒來。
「知道你怕黑。」向野淡淡地笑了一聲,聲音裹著一層粘稠的調子,「你要是不氣我,我還能來得更早一點。」
他在上樓時忽然眼前一黑,腳步下意識停頓,意識到是停電,就立刻快步衝上了樓,剛走到教室,就看見了俞遠恍惚沖向洗手間的身影。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叫人沉醉的香氣,俞遠意識到那是什麼,皺眉問道,「你喝了酒?」
「一點點。」向野捏指在眼前比了比,又一次控訴道,「誰叫你氣我。」
「我氣你什麼了?」
「你和那個姓高的小姑娘,在大街上拉拉扯扯,卿卿我我…」向野頓了頓,像是酒氣上頭,想了會兒措辭,補充道,「你脫衣服給她遮雨,還幫她擦頭髮……我不該生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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