塊受傷的皮肉。
俞遠心下一顫,下意識地攥緊了手中的筆,微不可查地垂低了眼眸。可筆記本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卻像是來自界的符號,再也沒能入眼入腦。
十一月接近尾聲,興陽在一夜之間驟冷。俞遠在出門的時候聽見了梁君禾房間裡隱隱傳來的咳嗽聲。
朱姝惠站在玄關門口送他,安慰道,「就是有點著涼了,不嚴重的,你放心去學校吧,我會照顧好老太太。」
俞遠在公交站臺等了幾分鐘,涼風颳過寂寥無人的街道,直至車照常停在面前,那個熟悉的身影都沒出現。
公交車的門緩緩開啟,俞遠最後朝路口看了一眼,心裡升起一絲憂慮,但很快又對自己無意識產生這種情緒而感到困惱,強迫式地自我消解,跨步走進車廂。
最早班的公交裡乘客寥寥,俞遠照常朝熟悉的座位走去,視線卻被靠窗熟睡的身影所吸引。
腳步倏然一頓,他反應過來,向野昨夜應該是回了店裡,所以才會在前面的站上車。
「找座位坐下那位同學。」司機關門準備啟動車子,於是出聲提醒。
俞遠心裡驀然一動,詭異的情緒再次叫囂著佔據上風,鬼使神差地,他在旁邊的座位落座。
陰沉沉的天泛著還未清明的青白色冷光,已經可以窺見嚴寒的冬的模樣。
向野在校服裡面加了一件看起來不算柔軟的厚毛衣,黑色的領子裹住脖頸,襯得那截細長如天鵝一般的頸,有種脆弱病態的白,彷彿一伸手,就能掐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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