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紙張。
那些墨跡勾勒的字元,像是利劍,透過雙眸,字字句句刺入肺腑。
- 到頭來我們都還活著。原本躺在墳墓裡的,怎麼都不該是你。 -
……
劇烈的風吹開窗戶,把書頁翻得嘩嘩作響,刮在臉上,破開一道冰涼的銀色軌跡。身後的門板被人猛地開啟,走廊的冷光把高大身影投射在地,肅冷的聲音驟然響起——
「你在幹什麼?!」
少年沒有回身,視線的落點,是一段用力到幾乎穿透紙頁筆跡。
- 阿宛,或許我當時不該讓你留下他,如今我也無法如你所願做一個合格的父親。我沒辦法不恨他。 -
「我是他同學……」
時遠時近的人聲,像一個忽明忽暗的光點,出現在意識裡。
向野艱難地睜開眼睛,熟悉的天花板一點點亮起來,時間應該是下午時分,滿室都是落日的餘暉。
清亮悅耳的少年嗓音還在窗外沒有散去,「他先前約我出去,但我一直聯絡不上他。」
「是這樣啊,他生病了。」有人回答道。
「生病?……我能不能去看看他?」
短暫的沉默,代表著無聲的拒絕。
「我知道了。」那清亮的聲音停頓片刻,禮貌道:「那我先走了。」
熟悉的花鼓譟響漸漸離去,直至消失在聽覺裡。
是他啊——
眼瞼再次合上,先前晦暗的夢境被一片橘紅色的霞光所替代,視野裡彷彿出現一個騎著腳踏車的白衣背影,在晚霞鋪就的路上漸漸遠去。
意識被拖拽得柔軟而漫長,恍惚墜入一片讓人平靜的空間,像陽光炙烤的午後操場,也像晚風吹拂的黃昏小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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