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偏心啊。」俞遠笑著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喊他林夏哥,叫我就整天『芋圓芋圓』。還經常叫他吃飯,不叫我。」
「哪有…還不是因為你根本沒比我大多少。」高丹面色一紅,「而且林夏哥他總是一個人啊。」她語氣沉了沉,「這麼多年,他爸爸從沒出現過,他媽媽也不經常來看他,把他一個人留在這裡,不是很可憐嗎?除了畫畫和讀書什麼都不會,切菜都能切得滿手疤,所以才經常叫他來吃飯嘛。」
俞遠沒有反駁,他想起那個常常坐在陽臺上安靜畫畫的男生。上一次見面是他高一暑假時回來,在大院的花園裡撞見,彼此用眼神打了一個疏遠又沉默的招呼。
「那個人走之後,我就覺得林夏哥和我很像。」高丹想起往事,眼神裡閃爍著憤恨和失落。
俞遠知道高丹說的「那個人」是指她父親高唯。
那是個溫和斯文的男人,曾是九中的化學老師,在長街一堆混吃等死的酒鬼賭徒裡,顯得格外珍奇。他和高丹性格潑辣的母親刑尚雲也很是不搭,但在俞遠記憶裡,他們一直都相敬如賓,高唯對高丹也很好,一家人非常和睦。
所以聽聞高唯不辭而別的時候,俞遠也著實震驚了一陣子,自那之後,那個常常把父親掛在嘴邊的天真的小姑娘,像是一夜之間長大,對「那個人」閉口不提。
俞遠知道高丹心中的「瘡癤」,也知道她對林夏的感情,早已超出友誼的範圍。他煩林夏,也是因為知道他是高丹喜歡的人,所以暗暗把對方視作情敵。
但這種情緒在回到長街之後,反而一點點變淡了。
原本應該趁著林夏不在的時機有所攻勢,可這一個多月以來,他來找高丹的次數屈指可數。
一開始想要靠近的人沒有更進一步,而最初暗下決心要遠離的人,反而越走越近了。
- 「從看到你的第一秒,我就覺得你是來救我的。」-
耳邊盪過秋風,還有少年低緩的聲音。
那聲線像貓一樣,起調隨意慵散,落點卻有著執拗的天真,即使是在說這樣無厘頭的話,也帶著一種毫不作偽的虔誠。
「芋圓…芋圓?」
身側真實傳來高丹的聲音,俞遠回神看過去,「嗯?」
「怎麼又發呆。」高丹道,「你這幾天很反常誒,國慶假期都快結束了,不打算去哪裡玩一玩嗎?」
「作業很多。」俞遠回道。
「嘖,高三真可怕,你這種學習狂魔,估計還給自己加了不少任務。」高丹朝俞遠瞥了瞥,瞭然問道:「有心事吶?」
俞遠沉默了半晌,終於還是開口,「有個人,前一天還和你約好去這去那,後一天就稱病消失,一連幾天不理人,是不是特欠揍?」
「被放鴿子了呀。」高丹擠了擠眼睛,見俞遠真是一臉煩悶,於是正色開解道,「沒準是真病了呢?」
「誰一病病那麼多天,病到電話不接訊息不回,真這麼重還不進醫院搶救?」俞遠認真反駁。
高丹無奈道,「你去看一看他呀。」
「去了,他們家的人不讓我進門。」俞遠像是找到了發洩的出口,憤憤道:「總是這樣,一會兒嬉皮笑臉地湊過來,一會兒又拒人千里之外,把人當皮球一樣耍。」
話音落下,一時無聲。
「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樣呢。」高丹道。
俞遠聞聲一怔,也意識到自己的反常。
高丹朝他眯眼笑道,「你說的這個人,是向七嗎?」
俞遠驚訝地看向高丹,又尷尬地避開視線,「你怎麼知道。」
高丹回了俞遠一記彈指,「我們住同一片街區,上同一所學校誒,更別說我身邊還有崔籽迪這麼個『盯野機』。其實你沒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