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視線突然陷入一片黑暗——向野展臂將他擁入懷中,溫暖的衣料將他整個上半身籠罩。
「你都快要凍僵了。」
熟悉的嗓音帶著哽咽般的沙啞,傳進耳中。
像一個墜入冰窟的人得救的瞬間,俞遠鬆懈下全身緊繃的神經,閉上乾澀的眼睛,抬手回擁住向野的後腰,將臉更深更緊地埋進對方腹部,拼命汲取著那熟悉的氣息。
繞過登山棧道往後,大概幾百米的距離,就是萬聖雪山裡的一個著名景點——山間的清風谷,谷中有雪水化成的一個天然湖泊,湖水藍如玉石,清可見底。因為山間的特殊地理環境,此處天氣變化豐富,上一秒還艷陽高照,可能下一秒便風雨欲來。
「所以許隊同意,讓我來幫你。」
湖邊一個偏僻的角落裡,俞遠剛說完自己出現的前因後果,向野就不太同意地皺了皺眉,「這太冒險了。」
「你一個人也同樣冒險。」俞遠聲音沙啞。
「正是因為這樣,才沒必要把你也卷進來。」
「但你一個人很難順利帶高唯逃離,你知道他的重要性。」俞遠拽了拽向野的手臂,和他面身而立,「你忘了嗎?我身體裡也留著俞啟東的血,我從來都不在局外。哪怕身份暴露,我對於覃決來說,也有利用價值,他不會殺我。」
「什麼意思?」
俞遠垂了垂眼眸,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銀色的u盤,舉到向野眼前,「這是俞啟東所有犯罪交易的帳務記錄。你放心,這只是備份,原件我已經全部交給許隊了。我有辦法讓覃決相信我,他們也一定會選擇利用我。你到時候只用說我是因為和你的私人感情追到這裡的,除此之外一概不知。」
向野聽完,猶豫不安地踱步,最後還是皺眉搖頭道,「不行……」
話音未落,俞遠扶正他的身體,眼神堅定道:「知道為什麼要選在萬聖雪山見面嗎?」
向野神色一顫,心中頓感不妙。
果然,下一秒,俞遠臉上浮出一抹淡笑,啞聲道:「我上山的時候,已經在22號纜車車廂裡留下『投名狀』了。」
向野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清谷鎮覃決向曲五爺暗傳資訊的方式,他自然和許定安報告過。俞遠將時間約在下午三點,自己卻提前抵達,登上了那趟一點上山的22號纜車,這是他完全沒有料到的。
此刻,俞遠抬腕看了看時間,喃喃道,「也該到了。」
話剛說完,幾個神色嚴肅、穿著統一的男人無聲地朝他們圍了過來。
向野目光警惕地看著對方,直到他們走近,為首的那個冷聲道,「兩位,五爺有請。」
「刷——」
車門拉開,在幾隻手的推搡下,俞遠和向野相繼下了車,跟著那群把他們從山上帶下來的人走進了眼前這棟很有東南亞風格的花園別墅。
腳步幾經輾轉,終於在一個院落裡停下。
多餘的人都撤離了院子,眼前的門庭裡傳出聲音,「到了就進來吧。」
向野偏頭和俞遠對視一眼,兩人同步跨進了門庭。
映入眼簾的是一間很規整的堂廳,正對門的高臺上擺著一尊玉佛像,一個身形矮胖的男人背身而立,給佛像前的香爐裡添香。而左側的客座上,覃決正面無表情地坐在那兒,抬眼打量著剛進門的兩人。
「曲五爺。父親。」向野微微俯身,一一朝向兩人問候。
「哼…」佛像前的男人輕笑一聲,轉過身來,先把廳堂裡站著的兩人掃了一眼,才側目看向覃決,「白獅,人我給你帶回來了。」他朝前踱了兩步,戲謔道:「你這個兒子,本事不小吶。」
「五爺見笑了。」覃決沉聲道。
曲五在椅子上坐下,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