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雷聽了,久久地沉默在那裡。幾個預審員的眼睛直視著他,一直等待著他的回答。
在預審員們耐心的等待下,徐雷終於開口了。
徐雷說:“這也正是我的疑問。”
另一個預審員聽了這話,不覺冷笑一下,接著問道:“我再問你,案發那天,也就是六月三十日晚上,你在什麼地方?”
徐雷答道:“我在家。因為高潔出事以後,我心情很不好,下班都在家裡待著。”
“有誰可以作證嗎?”
“我在家,閉門不出。”
“也就是說沒有證人?”
“可以這樣說。”
“我們查閱了你的電話記錄,六月三十日晚上到七月一日上午,你沒有通話記錄。從另一個角度說,這也無法證明案發當晚你不在現場。”
“是的。”
“那你把作案經過完整地講一遍。”
徐雷聽了這話,十分無奈地說道:“你們要我講什麼?我不知道。”
預審員覺得徐雷在耍滑頭,氣急敗壞地一拍桌子,厲聲呵斥道:“徐雷,你必須面對你所犯下的罪刑,不要報任何僥倖的心理。你現在面臨的路只有一條,坦白從寬。”
然而,儘管如此,徐雷仍不能向他們提供出任何一點兒證據來。
就在徐雷接受訊問的同時,公安局長江紹原的辦公室裡來了兩個不速之客,一個是江洲市委主管政法的曾副書記,一個是省公安廳主管刑偵的吳副廳長。
江紹原把這兩人帶到會客室裡坐下來。稍事寒暄,曾副書記嚴肅地說:“我們這次來,主要是為徐雷的事情。這件事已經上報公安部了,部裡的領導很重視,要求嚴查嚴辦。對於公安戰線內部的不法分子,我們絕不能姑息養奸。”
吳副廳長說:“這是我們市乃至我們省近二十年來最為嚴重的一起公安系統內部人員觸犯法律的案件。我們警方非常被動,連環*殺人案還沒有偵破,又來了個主管這個案件的警察*案,我們怎麼向公眾交代?現在新聞媒體已經正式提出要跟蹤報道這個案件。我想,由市局牽頭成立一個新聞辦公室,派專人擔任新聞發言人,定期向公眾釋出案件的調查進展情況,使案件透明化。江局長,你看呢?”
江紹原忙點頭道:“好,好,我這就安排這件事情。”他頓了頓,不覺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這個案件也是我從事公安工作以來遇到的最棘手的一個案子。我今年五十九歲了,從事了近四十年的公安工作,還有一年我就要退休了,我不想臨到退休……徐雷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幹部,我對他給予了很大的希望,沒想到……事情竟然出在他身上……”
臉譜 第十章(23)
江紹原說著,因為自責和內疚,聲調有些變了。
吳副廳長見狀,忙安慰道:“老江,你這些年來所做的工作,上上下下都看得見,你也不要因為這個影響工作情緒。廳裡的領導對你還是信任的、是有信心的。”
江紹原忽地一下站起來,語氣堅決地說道:“我現在可以在這裡立一個軍令狀,如果這個案子以及連環*殺人案不能圓滿偵破,我在退休前引咎辭職。”
送走了曾副書記和吳副廳長,江紹原心情沉重地走進自己的辦公室。一抬頭,看見徐奉公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覺一愣道:“徐老,你來了。我剛才向領導立了軍令狀……”
江紹原想把事情的原委給徐奉公說清楚,以期得到他的理解。可沒想到,徐奉公不等他把話說完,一揮手竟冷冷地打斷了他,十分生硬地說道:“無非是拿我兒子開刀罷了!”
江紹原有口難言地望著徐奉公道:“話不能這樣說,你也是公安戰線上的老同志了,又曾經是我的老領導,你應該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