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承說的沒錯,張昭也不可能被呂蒙這種淺顯的詭辯說服。
不過他確實被呂蒙的一句話說服了,那就是百姓相信了世家對袁譚的汙衊。
說到底張昭是個政客,他喜愛百姓不是因為百姓真的可愛,僅僅只是需要喜愛而已。
回到大營,他很快理清了思路,儘管依舊不贊成屠城,但是他寫下了一篇計策。
是的,不是一條計策,而是一篇計策。
張昭以一個最純粹的政客的眼光佈局了彭城國,告訴袁譚之後該怎麼做。
他唯一的目的就是讓袁譚變得純粹,既然著手利弊,那就只談利弊。
寫好後,他帶著這篇去彭城尋找袁譚。
如果非要形容此時的彭城,那就只有一個詞彙可以完美展現——沸騰。
水深火熱算得了什麼?
不想接觸水火至少還能逃開。
袁譚將百姓圈在這口名為彭城的大鍋中,他的憤怒之火燎原漫天,熾熱的溫度感染了無數士卒,讓這座城池沸騰……
袁譚坐在城門樓上,就像拿著大勺在鍋中不停攪動的老阿婆,平靜地等待著獨屬於他的那份象徵復仇的甘美餐品出爐。
不過此時袁譚的注意力並不在屠城上面,他在思考一個問題。
甄隱士?
甄?
是北邊來的?
還是他二弟手底下的?
他相信王弋有這個佈局能力,可是他想不通王弋布這個局有什麼用。
,!
徐州和王弋的地盤隔著老遠,就算是王弋想要收拾他,也用不著現在動手啊。
而且這也不像是王弋的手筆,虎頭蛇尾太草率了。
那就是二弟手底下那群甄家人?
想到這裡袁譚自己都笑了。
開什麼玩笑?那群從王弋手底下逃出來的甄家人有這個本事?
這些人還活著就足以說明問題,他們要是真有這個本事,王弋早就將他們全都幹掉了,還能讓他們有機會跑?
巧合嗎?
袁譚不知道,不過他知道彭城的這些世家沒有一個值得他手下留情的。
彭城都被他攻破了,這些人竟然還不知道唇亡齒寒的道理。
林莊能藏兵,其他莊園肯定也藏了,可到了現在還沒見到人出兵救援。
怎麼著?那些世家不相信他會斬盡殺絕是嗎?
多麼愚蠢,多麼幼稚!
袁譚對這些人不抱任何希望,死吧,都死吧。
活著也是浪費糧食,還不如將家財都給他充做軍資。
想到這裡,袁譚準備去研究研究怎麼以最小的代價搞定那些龜縮在莊園中的世家。
可他剛剛起身卻停住了,眯著眼睛仔細看向了城外。
暴雨昨夜才停,再加上士卒攻城時一頓踩踏,城外的道路泥濘難行。
哪怕傳令計程車卒有馬的都會騎上馬,沒馬的也會找頭驢。
然而在遠處,本應乘坐高階馬車出行的張昭卻腳踏大地,手裡捧著一卷書卷,一步步走了過來。
一身最樸素便宜的白衣使得小腿上那片灰黃的顏色異常顯眼,這不是一個士大夫該有的形象。
袁譚想要叫人將張昭接過來,甚至想要自己親自去接過來。
可不知為何,看著那道身影他的身軀就是無法移動,身體裡的血脈強制他留在原地等待。
虔誠……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袁譚不清楚,但是還是在城頭等到了張昭。
隨著張昭的腳步越來越近,身上的氣勢也越來越強,竟然逐漸讓袁譚有些呼吸困難。
袁譚陡然發現,張昭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