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擺了一個擂臺,張燈掛彩,紅紅綠綠,倒也稱得上華麗,只見兩旁巨柱上貼著一副對聯,左方是:“拳打南山猛虎。”
右方是:“足踢七海蛟龍”
擂臺寬闊,約摸五丈直徑,足夠容下三對漢子互較武技。
金遺龍心中一動,忙趨至擂臺,翹首觀望,可是這將近千數的觀眾,擠擠叫嚷之聲,卻使他不勝憂煩,幾乎打消觀望的念頭。
幸好,被他找著一塊凸出的大石,站在石上,回顧四周,臺上一切一目瞭然,清晰異常。
此地距離擂臺不下十丈之遙,然而,他放足目力,仍然能夠清晰地看清擂臺上所有一切。
他心頭忽然砰砰地劇跳起來,原來那擂臺左旁坐著的一行人,除了那冷豔絕倫的三姐以外,尚有那滿面兇惡的鐵面婆婆,旁邊一個約五旬,方紫面孔,留著一把長鬚的錦衣老者。三姐,鐵面婆婆他是認識的,但這錦衣老者對他來說卻甚覺陌生,再仔細打量一眼,但見他方面大耳器宇不凡,炯炯環眼,微微一掃,使人為之懾服,此人不怒而威之態,決非等閒之輩。金遺龍暗想:“他大概也許就是什麼平蠻大將軍了吧?”
錦衣老者之後,兩個官長模樣的人畢恭畢敬,負手肅立,使金遺龍愈發肯定自己的猜忖:“親生女兒選擇侄賢,並不算平常的事情,他老人家當然須要親自出馬啊!”
定了定神,打量右旁,同樣是三人,兩老一少,金遺龍卻先打量那長衫少年,見他相貌英俊,英風灑然,顯然是一個少年俊傑,心中疑念紛起!
“這少年相貌不凡,武功不弱,堪稱也不可多見的瀟灑人物,為何青青偏偏厭惡他不去愛他?”
百想不透,遂為自己解答道:“也許,人與人之間除了人品,才貌以外,最重要還是青青跟這孫家公子不投緣,也許是其中隔膜的最大原因。”
再仔細顧盼一週,仍不見青青行蹤,心想:“青青哪裡去了?這是她終生大事,非同兒戲,至少也得陪著父親,姐姐看看,直到選中她未來的丈夫為止,才可離去,她對這毫不關心嗎?任性的姑娘!……”
忽又想起什麼,淚水不禁順頰落下數點:“是了,可憐的青青,你是喜歡我的,表面上你不得不服從爹爹的意思,設擂選婿,其實你心裡只有我一人啊……”
他用衣袖拭去面上的淚水,真情激盪,痛下了個決心。
這時,南方一陣騷動,原來有一個粗壯的漢子,死命地擠進人群,朝擂臺走去。
孫家公子霍地站起身來,詳細打量著來人。
不久,他微微一笑,嘴角上噙著高傲的神色。
粗壯漢子緩緩走上擂臺,先朝臺下觀眾拱了拱手,然後再向孫家公子抱拳一禮。操著濃厚的鄉土口音說道:“兄弟不才,斗膽向孫家公子請教兩手,還望手下留情!”
此人一再裝出溫文儒雅,文質彬彬的風度,但都被他那嘹亮的鄉土口音,粗獷強橫的臉孔表情給破壞了,一言未了,早引得臺下數百人哈哈笑聲。
他並不在意,依然故我,恂恂有禮地朝左右坐著有關人士行了一禮,然後才慢吞吞地擺一個架式,目注對方,一瞬不瞬。
孫家公子微微一笑,道聲“有僭”,忽地斜劈一掌。
漢子猛喝一聲“來得好”,雙臂一圈,往上一封,然後揉身上進,舞起虎虎風聲,反攻對方。
孫家公子安祥地左挪右移,身法巧似牡燕,靈如秋風,輕賽飛絮,數十招過後,壯漢氣喘吁吁,滿面是大汗珠,卻連對方的衣緣都沒撈著。於是他自知不敵,沮喪地退了下來。
接著一個英武的少年又飛掠上臺,兩人只寒喧幾句,便你一招我一招地對拆起來,這英俊少年武功比那壯漢高出多多,卻也感到非是孫家公子對手,敗興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