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生,就像找到了救星,想也沒想就推開大門鑽了進去。
初秀正為甩掉了可怕的老太太而感到鬆了一口氣時,卻發現自己在老宅裡徘徊著,怎麼也找不到方向了。她從一間屋子走到另一間屋子,每間都是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清,哪裡有醫生的影子?
她一邊走,一邊將兩隻手努力向前伸著,就像瞎子那樣,到處亂摸,卻只抓到了兩把空氣。
她走啊走啊,那黑屋子就像長長的走廊一樣,怎麼走也不到頭兒。她正猶豫間,突然一腳踩空,忽悠一下,整個人就像掉進了一口深井,直墜下去……
她嚇得大叫,亂蹬亂踹,突然感到一隻手在推她:
“老師老師,你醒醒啊!”
初秀撲楞一下坐起來,看到了銀枝膽怯的小臉兒,她正在黑暗中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呢。
“哎呀,老師做了一個夢,挺嚇人的!沒事兒沒事兒……快躺下!”她一邊給銀枝蓋被子,一邊兒回味著那個可怕的夢境,心還在“咚咚”亂跳,止不住地打冷戰。
聽著銀枝均勻的呼吸聲,初秀回想著剛才那個奇怪的夢,不明白這夢到底預示著什麼。
她想起了那天深夜,老宅大鐵門那驚人的響聲,想起了蘇婉掉在小河上的那隻紅皮鞋,不禁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湧上心頭:夢中的自己,會不會是蘇婉的替身呢?夢裡的事情不會就是蘇婉的遭遇吧?
初秀突然急於見到明哲,把這個噩夢和自己的感覺告訴他。而且,現在她比任何時候都想去老宅裡探索一番,至少弄清楚醫生和一系列奇怪事件的關係,看看這個人神神秘秘地躲在鄉下,到底在幹什麼?
3
醫生陶凡坐在曼陀羅旁邊,
呆呆地看著那紫色的花朵,陷入沉思中無以自拔。
自己果然是優秀的,長大後輕輕鬆鬆如願以償,一帆風順地考上了省城的醫科大學,畢業後分配到一家不大不小的醫院裡,成為一名受人尊重的外科醫生。
他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切割人的肉體和各種臟器,並且妙手回春地挽救了不少人的性命。
只是有一件事情一直困擾著陶凡,他一直不知道該用什麼辦法來對待女人。
愚蠢的女人!肉體的慾望總是高過精神的需求,開頭是死纏濫打,待她們一得到滿足就想立即逃走!陶凡常常有一種強烈的慾望,真想把她們一一仔細剖開,好好研究一下她們那奇怪的大腦。
陶凡苦苦等待的一天終於來了。
那個慌慌張張、連招呼也不打就從自己身邊跑掉的蠢女人,因急性闌尾炎發作被送進了他所在的醫院。
陶凡碰巧成了她的主刀醫生。
在注射了麻醉劑還沒陷入昏睡之前,那女人看見戴著大口罩的醫生對她笑了一下。陶凡的確對她笑了,而且,他立刻從她那迷人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恐懼,不知道那是不是對手術本身的恐懼。
那恐懼的目光只是一閃,陶凡還沒來得及分辨,她的目光就有些渙散了。她似乎還想掙扎著起來,但很快,她的眼珠兒就呆滯不動,繼而慢慢合上了眼皮。
她一動不動地躺在手術檯上,就像一塊砧板上的肉,身上蓋著一塊雪白的單子,讓陶凡想起自己曾經為她買過的一件婚紗。
聽說她就要結婚了,嫁給別的男人。
陶凡隱藏在大口罩下的嘴角輕輕朝上扯了扯,帶著欣賞的目光看了一下她那暴露出的白膩肚皮,然後熟練地開啟了她的腹腔。
他輕車熟路地割除了已經穿孔的闌尾,然後捎帶著,從容不迫地為她做了一側輸卵管結紮術。
陶凡就此從一位受人敬仰的醫生,淪為一名階下囚。
他確信自己不論在哪兒都是傑出的,這不過是一次意外。只是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