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崩潰發黴的意外。我現在可以好好體驗一下久美子初來中國時的心緒了,身邊被一群同樣是黃面板黑頭髮黑眼睛卻操著不同的語言有著不同的習慣的異國人包圍的滋味。至少我比那時的她要好上一些,可以操著夾雜口音的日語和所經之處的日本人溝通一二,被拐走賣到日本鄉下的某個陰冷潮溼的作坊裡的可能性也比較小,說實在的,即使拐賣也不會拐賣我這樣根本賣不出好價錢的賠錢貨。
經過大概一個小時的路程我和王副總被田中帶著來到了松岡先生會社總部所在的大樓,具體是屬於好地腳還是偏地腳,由於不熟悉東京的城市規模和地理情況搞不太清,只是看著比鄰的高樓大廈和繁華的商貿區,我推測應該不算太差的位置。
松岡先生的會社在對中貿易裡明顯掙到錢了,當然我們公司也從中受益,雙贏,雙贏嘛。一路上最大的感受就是日本交通的有序,因為我們車上的司機沒有鳴過一次喇叭,也沒聽見別的車嗷嗷叫喚過一次,大家甚至連聲*的呻吟都沒有,太和諧了,太寂寞了;而且路上的行車秩序簡直是好的過分,好的氣人。這哪是在開車,根本就是在排隊磨洋工嘛!
我幾乎沒見過有隨意不打轉向燈就併線超車的,每輛車都在自己的車道上跑得有滋有味。有一次前面的一輛車要併到外道來,打著左轉向燈亮閃了好幾秒鐘才小心翼翼地並了過來,其實外道上的後面那輛車距離它是有段距離的,要是我的話一把輪就過來了,哪用費那個洋勁。當時我本來想問田中,又覺得不妥,彷彿涉及到素質問題,唯恐被扣上大帽子,丟我一個人的臉倒不要緊,畢竟是出國了嘛,怎麼也得自我感覺地代表國家形象,再怎麼不濟也是代表俺家鄉的形象,可不能隨便抹灰。
後來我好不容易把這個問題攢到回國之後問了久美子。久美子說很正常啊,因為駕校就是這麼教的,凡是併線時必須看準相隔多大距離,而且還要給後面的車足夠的提醒時間才能並。她隨口問我你考駕照時不是這麼學的嗎?我馬上眼珠子一瞪:奶奶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啦!我當然是這麼學的,就是檢驗一下你們日本是不是和我們一樣,你還還當真了!然後我就開始數落她日本的路如何如何的窄,街上跑的車如何如何的小,開車的速度如何如何的慢等等,根本不容她還嘴。
用母語罵人洩憤的感覺就是好,要不然怎麼會唱“回家的感覺真好”,我係上大紅的圍裙把白菜和土豆給你玩了命地炒……
在松岡先生的會社裡扯了會兒淡嘮了會兒嗑之後就混到了晚飯時間。雖然東京的天還是挺亮的,但我的心早已是華燈高挑,飛到了盼望已久的歌舞伎町,心想這下終於可以見識一下正宗的日本花姑娘了,先跟她嘮五十塊錢的嗑,然後再看能否增進一下更深的友誼。
松岡先生胖了,白了,滋潤了,都鼓起了圓潤的小肚子,頗有幾分神韻,估計是在配合小惠的身孕。賓主一見面那是氣氛感人又熱烈,彷彿多年不見的老友在人頭攢動的渡口偶遇,有如失散已久的親兄弟幾十年後擁著雙肩灑下兩行團聚的熱淚,總之,將友好和情誼進行到底,決口不提往事的崢嶸歲月和訂貨量的減半,更閉口不談半個字的張權盛,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人美水美大大的美。
王副總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敏銳和機警以及媲美FBI的老道和狡猾讓我受益匪淺,什麼叫做生意,什麼叫做買賣,我突然明白了幾分。松岡先生的頂頭上司也聞訊趕來,這個身材矮小卻腦袋極大的叫川端的男人早已產房傳喜訊——人家生(升)了,而他和王副總的私交甚厚,晚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