闆闆的說:“臣書法不如修撰大人又好又快,也不會其他才能,臣也寫了一首蘭亭,萬歲可以過目。”趙樂魚好奇的探頭,才發現他寫得蘭亭,是全部倒過來的,看他的筆勢,是從末一個字倒背過來,也還新鮮。
他心道:會周易的人心算都強,這魏宜簡也許真的能掐會算。
他又去看方純彥,方純彥袖手旁觀,竟無一點動靜。周嘉掃了他一眼:“方編修,你的書法好,不也露一手?”
方純彥恭謹答道:“萬歲,臣和其他大人比沒有勝算,臣寫書法,也弄不出花樣,因此自愧不如。”
再看何有倫,畫成了一幅蘭亭圖,他是丹青名家,不會失手。但短短時間,就勾勒出飄逸的人物線條,周嘉連連點頭。
周嘉也不多言語,最後走到趙樂魚跟前:“你呢?”
趙樂魚獻寶似的呈上一張紙:“我也畫了一張畫,還配了一個題目。”
周嘉仔細一瞧,忍俊不禁。上面烏七八糟的一大團潑墨,還歪歪扭扭寫了兩個字。周嘉故意罵他:“趙樂魚,你濫竽充數,戲弄朕嗎?”
何有倫和徐孔孟也瞅了一眼,何俏問徐:“他畫的是什麼?”
徐孔孟壓低聲音:“不好說,似乎是烏龜。”魏宜簡插嘴說:“哪裡是烏龜,就是一個長著血盆大口的怪物!”
韓逸洲聽了,心裡稍微有點擔心。當初在獄中之時,他曾答應趙樂魚幫他立足在翰林院,誰知道他在皇帝面前出醜如此,真是極難補救。
趙樂魚不慌不忙:“萬歲請看臣的標題:大同。王羲之為什麼要寫蘭亭序,就是因為要天地間存有一個‘大氣’,大人,大量,大國,不是小人,小氣,小邦。王羲之為什麼要舉行蘭亭會呢?因為南北不統一,眾人喝酒玩風雅是表面,實則上就是想要求朝廷把中國合二為一。所以,臣寫大同,把他一篇文明說的和暗地裡想的都囊括了。”
盧雪澤微微一笑:“萬歲,他這麼說也有道理。”
韓逸洲眼前一亮,附和道:“趙編修的圖畫粗看似乎只是一片混沌,卻正應了盤古開天,天下一元的典故。我的曲子,用此模糊之圖,也恰好表達了意境。玄妙之處,連我自己都沒有想到。”
趙樂魚聽他給自己說話,微微對他抱拳,笑得合不攏嘴。韓逸洲雖幫他脫險,還是見不得他的怪樣子,趕忙掉頭。又見東方的漠視眼光,心中一緊,只好看著桌面。
周嘉朗聲笑道:“你是無心插柳!……”他還沒說完,猛然大風吹過,掀開了梨花臺邊的一道簾子,眾人都順著簾子的響動看去,卻都隱約看見了一個女子的嫋娜身影。她的裙襬雖然給人驚鴻一瞥,但華美至極。
周嘉壓了壓眉毛,對身邊宦官耳語幾句,宦官們連忙擋在了簾子前面。趙樂魚早就聽說公主想要藉此選婿,如果不是剛才大風唐突,也許沒人注意到悄無聲息的女子呢。他環顧四周,已婚的男人都不動聲色,未婚的翰林也個個事不關己的面孔。
大風穿過梨花臺,自然也要在禁宮迴旋。盧修身在太后宮中抄寫,也被吹飛了幾頁佛經,他自言自語:“今天是翰林宮會麼?”
一個紅衣美少女彎腰幫他拾了紙頭:“是啊。”盧修抬頭看她,秋波明淨,面板也似吹彈破。他禮貌的轉開視線,也不與她說話,繼續寫字。
不多久,太后的話聲就傳入他耳中:“盧修,你忙了半天,來與哀家喝杯茶吧!哀家方才看你低頭的模樣,與你的哥哥分毫不差。十幾年前,你大哥為先帝治病,是常往來內宮中的。”
盧修連忙站起來:“太后,臣那時還小,不過皇家的恩典是我記得的。”紅衣宮女轉到太后的背後,太后似又歡喜的說:“你家的忠心是盡人皆知的,只望你青出於藍,也能為萬歲效力。”
盧修聽見遠處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