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到半夜的時候,有人突然送進來一張信箋。他看後就燒了,說要馬上出去。我不放心,偷偷的換上男裝,跟著他去。我能跳掌上舞,動作靈便,腳步也輕。夜裡冷極,他到了京西一個碑亭,我不敢靠太近。就聽到石碑後面有一個男子笑了幾聲。聲音好聽,但絕非我所知道的任何一人。
天明的時候,有一個陌生男子前來紅樓,他和媽媽說話,詢問楊青柏在不在這裡。那男子長相併不十分漂亮,但打扮合宜,舉止風流。媽媽說他並不在,那人沉思片刻,就告辭了。我的一個姐妹說他好像是翰林院的徐孔孟翰林,他是我們的對手:碧月攬勝樓的常客,平康中人都說他溫存,好脾氣。
楊青柏一連三天不見,奴家派人到他的住處找他,說他身在翰林院中值班。等早春他再來時,臉色憔悴不少,他偷偷地對奴家說:並未想到翰林院中,荊棘佈滿,棋高一著的人不止一兩個。他的算盤居然是難成了……!奴家問他什麼意思,他怎麼也不肯說破。
他被殺之前的一天,又來奴家的院中,留下一個匣子。命奴家好生儲存。還叫不要開啟來看。我看他神色恍惚,有些擔心,但他說奴家知道多了,反而不好。他被害死的訊息傳出後,奴家在院中哭哭啼啼,心中益發惶恐。第二日黃昏,來了一個客人指名見奴家,他以青絲面幕遮面,身上裹著青色的斗篷。他對奴家說:楊青柏死後,你因是他的相好,恐怕凶多吉少。他還說:姑娘手上有什麼東西?若交給我,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讓你安穩在山青水綠之地,富貴終老。若不肯給,我也不勉強,勸你好自為之。”
趙樂魚聽到此處,動容道:“你到底是不肯給他。”
嶽雯淒涼的笑了笑:“奴家是風月場上的女子,怎麼也有幾分心計。倘若此人是兇手派來的。奴家若給了他,他即刻殺人滅口怎麼辦呢?況且奴家與楊青柏總有幾分恩情,他囑託的,奴家何以輕易放手?
奴家對他說:我不知道他要的是什麼東西,但以楊青柏的為人,有何秘密又怎麼會告訴我這種青樓女子呢?
他離開之後,奴家急著收拾行李,想暫時去一個地方避一避。東西奴家不能隨身帶走,就交給了媽媽。奴家也知道媽媽會開啟看。但奴家真的無路可走,奴家出了紅樓,本來是想南下到一個小城去的。可出門就被人盯上了,兩個男子給奴家看了官府的牌子,其中一人要奴家跟他上樓,問了死者與奴家的關係說:你現在乖乖跟著奴家走,奴家保你安全,若你叫嚷起來,則你第一個就下黃泉。奴家無奈,只好半信半疑的跟著他們走。後來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醒來了就見到萬歲。萬歲說那兩個人是他的心腹侍衛,他們已經知道了奴家與楊翰林親近,看我要離開,不得不攔下。為了保護奴家,只好先安置在宮內住下。”
趙樂魚點頭:“那麼說,今天嶽姑娘在梨花臺上,雖然見不到人,已經辨認出了楊青柏死後來紅樓的蒙面人?”
嶽雯道:“是的,也是今日場合,才可以在我面前湊齊翰林院的眾人。東方翰林和方大人聲音果然不錯。那個人的聲音,雖然當時刻意放低,我還是聽得不錯。”
趙樂魚追問:“是誰?”
嶽雯回答:“就是一個吹笛子的年輕人。”
趙樂魚脫口而出:“韓逸洲?”
嶽雯點頭:“奴家只認聲音而已。”
趙樂魚看了看皇帝,轉身對嶽雯說:“那麼,誰是石碑後的男子呢?真的不在梨花臺上?”
嶽雯茫然搖頭。
周嘉神色凝然:“嶽姑娘,你還是跟著我的心腹宦官到琉璃殿後的暗室去休息。最遲明日,朕請你再辨別一個可能的人。”
嶽雯下跪,順從的與一個白髮蒼蒼的宦官從琉璃殿旁下去了。
周嘉緩緩對趙樂魚道:“一團渾水,你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