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曜愣了,他手腕一僵,堪堪收回,說好。
溫霧嶼笑了笑,他坦然處之,合上了書。
該聊回正題了。
扶曜朝著溫霧嶼走,兩個人的距離又靠近了一些。在整個房間的正中間,是最溫暖的一塊地方。溫霧嶼就在其中,他周身的氛圍其實也很柔和,並沒有要借題發揮的意思。扶曜的的心稍稍放下一些,他終於有閒心觀察其他,於是目光一撩,又看見書桌整整齊齊擺了三樣東西——
木箱、木盒還有竹扇。
扶曜的思路千迴百轉,他斂眸,想了想,再抬眼時,雙瞳藏了星星亮亮的光——都到這個地步了,要聊什麼也該直接說,確實是自己想要的結果。
「霧嶼,」扶曜在暗流湧動的氣氛下開口,「你有沒有什麼話要問我?」
溫霧嶼嘴角的笑意淡了,他抬起頭,不看扶曜,眼睛落在檯燈的光線中,幽幽開口:「那你有沒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
「有。」
溫霧嶼失笑,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憋死你了吧。」
扶曜聳了聳肩,不置可否,他問:「箱子開啟看過了嗎?」
溫霧嶼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他很困惑,反問道:「哥,你都已經把箱子搬到我眼皮子底下了,為什麼不直接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非得賣關子嗎?」
「有些事情過於匪夷所思了,單單用『緣分』兩個字解釋不了,」扶曜鄭重其事地說:「我怕你覺得離譜,連帶著認為我的言行舉止都帶有某些不可告人的動機和目的。」
溫霧嶼挑眉,他偏頭,終於肯看扶曜了,「你不是嗎?」
「不是,」扶曜長出一口氣,「能在這裡遇見你,確實是緣分。」
溫霧嶼很清醒,他又問:「那遇見之後發生的一切呢,也是緣分使然嗎?」
扶曜不佔理,他無話能解釋。
溫霧嶼等了半晌,等不到扶曜的下話,他心裡的火苗在沉悶氣氛的推波助瀾下,嘩啦一下熊熊燃燒。
「行,」溫霧嶼咬牙切齒,驟然站起,「我……操!」
起得有點猛了,大腦供血不足,溫霧嶼一屁股又坐回原位,差點暈過去。
扶曜眼疾手快,長腿一跨,堪堪到溫霧嶼的身後,摟住他的腰,把人抱穩了,「你怎麼了?」
溫霧嶼沒好意思說是餓的。
「你想讓我問你什麼?」溫霧嶼臉色白,這會兒急的,又起,雙頰慢慢有了紅暈,白裡透紅,整張臉好看急了。
「我……」扶曜目不轉睛地盯著,三魂七魄又著了迷。
溫霧嶼沒注意扶曜沉迷於美色的表情變化,以為他是心怯。他憋著悶氣,伸手一揮,開啟了木盒的蓋子,也沒敢太用力,怕把老古董砸壞了。
溫霧嶼從箱子裡撈出個什麼東西,直接往扶曜身上扔,「那你解釋解釋,我十八九歲時穿得褲子為什麼會在你的箱子裡?」
扶曜不心疼箱子,倒是怕把這條褲子弄髒了,他小心翼翼地珍藏了十年,連一條多餘的摺痕都沒有。
「你再往褲子口袋裡摸摸,」扶曜也不裝了,伸手把褲子遞給溫霧嶼,「還有別的驚喜。」
溫霧嶼垂眼,一言難盡地看著扶曜手裡的東西,這條褲子墨綠色,款式很普通。就溫霧嶼的記性,不一定會把這些放進腦子裡,就是褲子上的圖案,一隻露著 蛋 蛋的貓,很別致。
青春期的溫霧嶼張揚,也有過一段腦殘時期,覺得這隻貓特別與眾不同,所以看中就買了。
如今貓的蛋 蛋鋥光瓦亮,正洋洋得意地提醒著溫霧嶼的過往歲月。
「摸了。」溫霧嶼伸掌往桌子上一拍,啪一聲,振聾發聵,手再拿開,一張身份證赫然闖入兩人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