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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扶曜說:「我自己把他帶出來。」

溫霧嶼跟溫大仁並排落座,中間似乎隔了千山萬水的距離,甚至覺得彼此的呼吸都是多餘的。溫霧嶼雙目微闔,眉頭緊蹙,動不動咳嗽兩聲,看上去身體抱恙。他這狀態在溫大仁眼裡屬於乖乖就範了。

然而溫霧嶼卻一直在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外部環境。

溫大仁的花錢僱來的打手在車輛進入君悅山莊就全部消失不見,大概是溫大仁覺得人多了張揚,又或者他篤定的認為,以溫霧嶼現在弱不禁風的樣子,掀不出什麼大風浪。

溫大仁的房產遍佈華朝市每個角落,但他鍾愛君悅山莊的別墅,因為有算命的說過這裡的風水旺他的財,所以幾十年不肯挪窩。溫霧嶼給扶曜打電話時透露的資訊也是抓住了溫大仁的心裡。

不得不說,溫霧嶼雖然厭惡溫大仁,卻也是最瞭解他的一個人。

別墅內燈火通明,早已有人恭候多時。溫霧嶼線下的車,沒進去,站在原地等溫大仁。

溫大仁被病痛纏身幾年,早已瘦得不成人形。剛才沒注意,這會兒光線好了,溫霧嶼乍看一眼,差點沒認出他。

太醜了。

溫大仁被司機連人帶輪椅抬出車外,司機握著輪椅把手要推他進屋,被溫大仁阻止了。

溫大仁頤指氣使地抬手指向溫霧嶼:「霧嶼,過來推我進去,我們一家人,用不著外人的。」

有時候溫霧嶼覺得溫大仁的行為邏輯很奇怪,他總想在外人面前展示出一副不容抗拒的至高父權,並且這種父權只針對溫霧嶼。他沒有任何金錢和精力投入,卻想收穫無條件的服從。

溫霧嶼也不慣著溫大仁。他從羽絨服的口袋掏出一根摺疊形棍條,展開後就是盲杖。他笑吟吟地說:「爸,外人既然拿你的工資,他的工作就不需要我來完成。再說了,大家都是殘疾人,誰比誰高貴啊。」

溫大仁讓溫霧嶼氣得夠嗆,眼中的厭棄顯露無疑,他暫且按下不表,正事要緊。溫大仁給別墅裡的人打了個電話,門是李秀娟開的。

李秀娟是溫大仁的原配,溫真寶的親媽,跟溫霧嶼關係不大。溫霧嶼叫過她幾年阿姨,但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喲,來了啊,進來吧。」李秀娟一如既往地陰陽怪氣,她依舊視溫霧嶼為眼中釘,可如今似乎為了什麼事情,不得不忍氣吞聲。

溫霧嶼沒動,他長了個心眼,充滿戒備。

溫大仁控制著電動輪椅,獨自從斜坡上來了,他在溫霧嶼身後催促,「霧嶼,進去。」

溫霧嶼回頭看了一眼,司機也不見了,他慢慢踱步進入別墅,聽見身後嘎達一聲,溫大仁親自把門上了鎖。

偌大的別墅客廳內,只有繆繆幾人在場。溫大仁和李秀娟不懷好意的心思藏也不藏了,太明顯。

溫霧嶼做好了心理準備,他非常淡定給挑了個離門口近的沙發坐下,翹起二郎腿,「少了個人吧。」

他話音剛落,溫真寶就從二樓下來了,他走路的腳步虛浮,臉上掛著流裡流氣的笑,趾高氣昂地給自己鋪墊了一場亮相。

溫真寶看見溫霧嶼,眼裡冒出來的都是精光,「哎喲,我天,哥,咱爸真的把你弄過來了啊!牛逼!」

溫霧嶼懶得搭理溫真寶,注意力落在他身後的女人臉上。

這個女人似乎很緊張,掐著自己的手指,一直低著腦袋,她的頭髮散在臉頰兩側,渾身散發著侷促和不安。

溫霧嶼臉色微變,他開門見山的問:「你們想幹什麼?」

「霧嶼,不是什麼大事,」溫大仁擺出了一家之主的氣勢,他也直接:「就是借你個種,給我們家留個後。」

溫霧嶼:「……」

惡人的劣根性深不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