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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頁

「那你呢?」溫霧嶼舔潤了扶曜的指尖,柔情似水地看著他,「你對你的白月光有企圖嗎?」

「有。」扶曜乾脆利落地回答。

他關了燈,伸手扯過被子,往兩人身上一蓋。扶曜樓著溫霧嶼的腰緊扣在身前,壓著人躺下,「睡覺了,再聊下去白月光看不到,太陽該出來了。」

太陽啊——

溫霧嶼咂摸著扶曜的話,笑了笑,他後背能感受到強健有力的心跳,隔著結實又坦蕩的厚度,「哥,你心跳的很快。」

「嗯。」

「怎麼了?」

扶曜聲音有點抖,這個深坑他是跳不過去了,「你總是會想起他嗎?」

溫霧嶼不知道扶曜的心驚膽顫從何而來,卻被他的情緒感染,有點難過,抬手向後摸摸扶曜的臉,他不能否認:「他救了我的命,有這件事情裹著,時不時會想起一點。」

扶曜張嘴咬溫霧嶼後頸的肉,「竹扇也是他送的?」

「不,竹扇是我拿的,他一開始不知道。」

「壞了。」

「嗯,」溫霧嶼哀嘆,又故意氣扶曜,「我最近都沒拿在手裡了,挺不習慣的。」

扶曜把軟肉咬出了印子才鬆口,「我再給你做一把,我也會寫字。」

「真的?」溫霧嶼訝然,要翻身看他。

扶曜又把人壓回去,他喜歡這種環抱入睡的姿勢,「慧心給的地藏經我已經抄完了,給你看看嗎?」

溫霧嶼笑著說好,「寫得好看嗎?」

「好看。」

扶曜貼著溫霧嶼的耳朵又說了些話,可是溫霧嶼太困了,聽得不真切。

「霧嶼,如果那個人又出現了,他挾持著這份過往讓你跟他走,你會走嗎?」

溫霧嶼想了想,應該是不會的,但自己也總想把欠的人情還回去,否則一輩子不踏實。

「我……我不知道。」溫霧嶼說。

不知道就是有選擇的餘地,扶曜的靈魂被撕成兩半,張牙舞爪地叫囂著——他還記得你,你有勝利的條件。

扶曜很痛苦,又低喃著哄人,溫霧嶼呼吸一平順,他帶著捉摸不透的困惑,倒也睡得安穩。

然而扶曜卻睡不著了。

今晚機會很好,就著這些話題,他可以順其自然地把過往的事、雲雨時的身份坦白。可扶曜被溫霧嶼迷惘又款款深情的態度悶住了眼睛,他居然忌憚起十年前的自己。

尤其是溫霧嶼那句『他救了我的命,時不時會想起一點』。

有這種因果關係存在,再如何纏綿悱惻的桃花潭水也能被攪亂了。混雜著感激的情愛扶曜不要,他要溫霧嶼最純粹的以誠相待,從頭到尾,包括未來一切,是跟過往沒有任何關係的。

這種忌憚和嫉妒顯得特別幼稚,扶曜跟自己較上了勁,吃的是自己的酸醋,跟誰也不能說,他管這叫人心不足蛇吞象。

很貼切。

所以現在說,時機不對,會破壞好不容易穩住的平衡。

再等等吧,扶曜心想,他一時也躊躇未決。

水雲灣裝修,溫霧嶼一眼都沒去看過,他在老房子的生活很愜意,把一切事情都交給了扶曜,能趕在梅雨季前完工。

楊梅上市了,溫霧嶼的腿又開始疼,他忍著不說,難捱的是扶曜。

這段時間扶曜沒怎麼晨跑了,早起就在院子裡鍛鍊,動靜不大。

溫霧嶼一早起床,雙腿又酸又軟,顫顫巍巍地走兩步,咬牙切齒地罵了句混蛋。

混蛋聽見了聲音,回頭看見人,大尾巴狼似的溫潤一笑,「霧嶼,睡舒服了嗎?」

溫霧嶼左右看看,沒看見扶善國的人影。

扶曜笑著說:「爺爺不在,買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