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後,徐寬著急問話,並未順手關死大門。所以,唐易回來才看到門是虛掩的。
聽了唐易這句“貴人忙八方”,徐寬心裡暗罵了一句:這都是些什麼詞兒啊,明明只有“貴人多忘事”和“嘴大吃四方”,這小子這一結合,不就是說我嘴大舌頭長,搶食兒搶得兇麼?
唐易看著猶猶豫豫的男子,並沒有說話,而是靜靜地看著他。
“這件大罐,這位徐老闆出的價兒比你高。”男子終於說道。
“不知道徐老闆出什麼價兒?”唐易張口。
“他出十萬!”男子不再遮掩。
“我還得再看看。”徐寬在一旁笑道。唐易微微側首一看,東廂房的門是關著的。
原來,徐寬進來後,先和男子客套了幾句,而後又問剛才來的人要買什麼東西,如果東西合適,他可以出更高的價兒,男子還沒拿出大罐,唐易和毛逐就回來了。而這所謂的“十萬”,是這男子臨時喊出來的,徐寬還沒出價兒呢。所以徐寬才說“再看看”。
“我說,總得分個先來後到吧?我們跑出去取錢,你這一撂挑子,直接把我們踹出去,別說你是有廟的和尚,就是個夾包袱的,我們也不能善罷甘休吧?”毛逐突然盯著男子說道。
“呸呸呸!什麼有廟的和尚,這是我的家!”男子有些惱怒,“我們籤合同了嗎?這交易還沒開始呢!”
“看來,你是要耍賴了?”唐易給毛逐使了個眼色,話雖不客氣,臉上卻笑意盈盈。
“我活了這好幾十年,還真是沒見過這陣勢,你們這是要強買強賣麼?”徐寬不陰不陽地說著,眼睛卻看著那男子。
“這樣吧,這大罐我肯定是不會留了,既然你們都想要,那沒辦法了,價高者得。”男子也不理會他們說什麼,直接談錢。
眼看兩萬就能撿個大漏兒,卻不想半路殺出了徐寬。多花點兒錢倒是次要的,關鍵是這徐寬很有可能是在玩兒跟蹤!唐易一想到這兒,氣就不打一出來。不過,這東西畢竟還沒有過手,男子就算是耍賴,唐易和毛逐也沒有什麼辦法,總不能真的搶吧?
唐易鼻子哼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男子壓抑不住高興,進入廂房又把這件卵白釉樞府瓷大罐拿了出來,擺到了院裡的桌子上。
一股濃重的鹹蘿蔔味鑽出來,徐寬嗅了嗅鼻子,“你這是用來醃鹹菜的?”
“沒錯兒。別看原來幹什麼的,只要是寶貝,原來當夜香桶也有人搶著買!”男子說著,自顧掏出一支菸點上了。
夜香桶就是馬桶。不僅是唐易和毛逐,就連徐寬聽了,也是一陣皺眉。
不過,徐寬的注意力立即又集中到這件大罐上,他先大體看了一下,又掏出了隨身攜帶的放大鏡,仔細看起釉面和印花來,很快,他也發現了纏枝空隙間的“樞府”二字。
要說這卵白釉樞府瓷,徐寬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他同樣沒有見過實物,只是看過資料。最為關鍵的是,這大罐的器型,在卵白釉樞府瓷中,更是聞所未聞。所以,見到這“樞府”二字,徐寬是既驚喜又踟躕。
說實話,面對這樣只聞其名未見其實的重器,若不是唐易憑藉九宮寶光,恐怕研究一天也會和徐寬一樣拿不定主意,更何況這原來是一件鹹菜罈子。
徐寬狐疑地看了唐易一眼,唐易心裡一動,“看來這老小子是拿不定主意了。”
“徐老闆,你要是再年輕點兒,估計當克格勃都夠格了,這鹹菜罈子夠酸爽吧?”唐易迎著徐寬狐疑的目光,不鹹不淡地扯了一句。
“唐老闆,鹹菜可以亂吃,頂多齁著,這話可不能亂說。我無意中發現了這老宅子的好東西,那是我運氣好。”徐寬應了一句,心裡的懷疑卻陡然加重了,“他看來知道我跟著他!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