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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本該是大好年華,卻甘心為了一人兒蹉跎了歲月,虛度了年華,放棄了生命。

安然覺得他不值得,不值得為了自己,浪費了本該他燦爛的一生,他本可以揚名立萬,可以出人頭地,可以成為被人稱讚的公子,可最後卻死在這聖清山中,無人可知。

手上那朵血蓮她曾經做夢都想得到,可如今卻那般燙手,這小小的血蓮要了那麼些人的性命,吞噬了那麼多血肉,最後也只能救一人而已。

安然將目光放在瑾軒身上,踉踉蹌蹌的起身,如同傀儡行屍走肉一般,將那血蓮研磨成粉,餵給瑾軒吞食。

她讓落雪和凌絡離開,自己待在這兒靜靜。

夜色已深,她獨自一人靠在瑾軒身下的這塊大石旁,聽不見任何話,她只是依稀聽見了上官雲被埋葬在山下的梨花林裡,還有聽見說,有大隊的官兵在聖清山下駐紮。

她僅僅只是聽見了,卻沒有聽進去,木然坐在那兒,雙眼無神。

過了好久,連那旭日陽光都要升起之時,睡了好幾個月的瑾軒才漸漸開啟了眼眸,他環顧了四周,扶住額頭,頭痛欲裂,用手擋住了散落在他身上的陽光,他低頭,瞧見了木然不語的安然,他全身乏力,翻身下去,靠坐在安然身側,氣喘吁吁,還來不及說話,卻只聽見安然乾巴巴開口,沒有一絲情緒。

“師兄,當年你為何要救活我呢?你明明知道,師父給我一條命,我卻差點顛覆了整個安國的江山,害的無數忠良慘死,無數百姓家破人亡,你都知道,卻還要給我一條命,為什麼呢?”

“我和你一起長大,你的為人我又怎麼不清楚,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心底善良,不會被仇恨迷了眼睛,你做錯的事,必須要自己來彌補。”

“可是……我依舊害了好多人。”安然雙目垂淚,一次次重生,卻一次次心痛,她緊握拳心:“我不想的,師兄,我真的不想的,我沒想讓任何人死的,就連謹喻,我也只是想讓他對自己曾經犯下的大錯懺悔而已。”

“師兄知道。”謹軒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他將安然擁入懷中,道:“不要自責,不是你的錯。”

“不,是我的錯,當年若不是我執意下山,執意愛上謹喻,這一切根本就不會發生或許現在,咱們還在聖清山上,在師父面前盡孝,付氏不會被滅門,師父不會死,姑姑也不會心如死灰,師兄,是我的錯,是我當初愛錯了人。”

“傻瓜,愛一個人怎麼會愛錯,無論你愛上的是誰,那個人,都曾經值得你愛過。”

“值得嗎?”安然呢喃著,渾然不知洞外站著一人,單手扶牆,笑容盡是苦澀。

謹喻一個多月前回了帝丘,他在郡都待了些日子,明察暗訪,帶走了當年郡守的兒子,為付氏一族和郡都郡守翻案,他重新修繕了付府,立了英魂碑,寫了自罪書,絲毫不在意史書後人如何記載自己,不是為了獲取安然的原諒,是為了讓當年的冤魂安息。

天子認錯,萬民唏噓。

他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夜夜咳血,日日煎熬,越是想念,越是疼痛難忍。他想見見安然,一解相思苦,日夜兼程,走了千里路,可在這洞外,他卻走不動分毫。

就這麼見見就好了,他這麼想著,捂住胸口,好像不似以前那般痛了,他轉身,撥動了一顆小石子,瑾軒轉過身來,看見了謹喻,他站起身來,無言以對。

“安然,你知道嗎?師父說,我哥要來了。”他也曾經思念家人,高興的如同小孩。

“若是有一天能見著瑾軒,定當以王位相許。”他曾經許下諾言,要做一個疼愛弟弟的長兄。

可後來呢,兄弟反目,如同仇人。

謹軒說他對權力皇位淡泊如水,謹喻不信。謹喻曾說他的摯愛是安然,瑾軒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