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富貴人家,更應該心懷慈悲之心。那孩子瘦骨嶙峋的,撞了我也是一時不慎,又不是有意為心”
聽她提到沈夫人,沈紫言更是氣得渾身發抖,只覺得自己所說的一切都成了過眼雲煙,“那孩子的舅舅是戲子,母親前不久才過世,你就是憐憫他,也應該有個分寸。娘在世時何嘗不是心慈面軟,到頭來又如何了?你要是上了年紀,膝下空虛想認一個兒子,我無話可說可是現在,你要想清楚,那個孩子先不要說日後孝不孝順,你自己的兒子,真正的嫡子,會不會因此怨恨你這個做母親的,還要兩說!”
聽她說得懇切,沈紫諾堅持的念頭有了一絲鬆動,但還是說道:“我會一視同仁我的孩子會好好教養,不會叫他有什麼怨言的。”沈紫言冷笑道:“莊子有云,子非魚,焉知魚之樂?你不是孩子,怎麼知道孩子的心意,他本該是嫡長子,一門中地位最尊崇的人,日後考秀才,考舉人,考進士,李家要傾全族之力支援他。若是因為你認下了一個孩子,奪走了他本該擁有的優勢,你說他會如何作想?”
沈紫諾聽著,一時之間踟躕不已,“可是那孩子看著實在可憐”
沈紫言見著她口氣已經有所鬆動,忙趁熱打鐵:“孩子可憐,你多疼他些就是了,再說那孩子是李三公子的私生子你就是認下了,日後那李三奶奶知道了真相,也不見得會感激你,多半還會因此,妯娌間有了嫌隙。”
沈紫諾是最講和氣的人,思前想後,有些愧疚:“也是我見著那孩子太可憐了”沈紫言聽著,心念微動。好不容易說服了沈紫諾,自然不會在這事上多堅持,笑道:“姐姐真是心慈。”
沈紫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事我還沒和婆婆說呢,在你這裡就自討了沒趣。”
沈紫言心裡也大致知道了八九分,抿了一口茶,不動聲色的問道:“這事,李夫人不知道,就是姐夫,也不知道吧?”沈沈紫諾微微有些錯愕,不知她從哪裡得知的,但想到她打小就聰明伶俐,也就不以為意,“還沒和你姐夫說呢。”
沈紫言暗暗鬆了一口氣。
這事只要不是李駿授意的,那就好辦得多。現在的狀況是李駿,李夫人,這兩個能決定那孩子未來的人都沒有出聲,而只有沈紫諾動了悲憫之心。沈紫言心中似有所悟,面上不叫沈紫諾看出分毫,淡淡笑了笑,似是閒話家常的口氣,“你在養病,是誰帶著李仁在你房中來來去去的?”李仁是那孩子的名字。
沈紫諾顯然對這事從來沒有注意過,一怔之下,順口答道:“也不過就是看管著李仁的媽媽罷了。”沈紫言強忍著沒有說話,唯恐自己一說出口,話語就會變成傷人的利劍。只是心裡十分不悅,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李家也是書香世家,又不是那小門小戶,沒有規矩。一個帶著身份不明的小孩子的媽媽,都可以隨便在二奶奶的房中自由來去,這不是欺負沈紫諾好性兒這是什麼?
好不容易打消了沈紫諾認下李仁的念頭,現在又出了這等煞風景的事情。沈紫言只覺得頭疼不已,撫了撫額頭,漫不經心的問道:“姐夫今日在做什麼呢?”沈紫諾就抿著嘴笑道:“你姐夫原來打算開春參加鄉試,現在雖然延遲了,可還是不敢懈怠,正閉門讀書呢。”先帝駕崩,明年的科舉在國喪期限內,自動延遲到下一年。
這麼說,認下李仁一豐,從頭到尾,就是沈紫諾的一廂情願了。
不但李夫人沒有同意,就連沈紫諾的夫君李駿對這事也是渾然不知。沈紫言可不相信沈紫諾想要認下李仁一事是一時興起,這事多半是有人在背後指點。一個四歲的孩子,沒有人的挑唆,怎麼會一直往沈紫言的院子裡跑。孩子大都是敏感的,他撞掉沈紫諾的孩子,已經是闖下大禍,又怎麼敢有事無事的再往沈紫諾跟前湊。只怕是有人看出沈紫諾心慈手軟,和那孩子說了什麼,才讓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