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潤如玉的聲音,清晰的傳入林清清耳中。 這聲音真不像是浴血奮戰的軍人,一點威懾力都沒有,倒很像是一名文職工作者。 她抬頭便看到如聲音一般溫潤長相的餘長平。 白淨雅氣。 筆挺利落的軍裝穿在他身上反而顯得斯文有禮。 他左手提滿東西,正帶著淺笑朝她走來。 她對這個人有印象,前兩天開全體大會時彙報過工作。 是一一零師下屬的團長,想不到他竟是餘師長的兒子。 餘師長那可是滿臉橫肉,面帶兇相,一看就不是好相與的。 兒子卻這樣溫潤,反差真大! “好。” 林清清淡淡的看了眼餘長平,又坐回到長椅上。 餘長平走到茶桌旁,彎腰把東西放到桌腳,又拎起地上的暖瓶倒水泡茶。 動作輕緩有度,如他本人一般讓人生不出什麼反感。 林清清雙眼一瞬不瞬的打量著餘長平的一言一行,沒從他的舉止中看出什麼端倪。 但她不清楚對方的態度,於是試探著問道:“你是原餘師長的兒子?” 餘長平聽到這個‘原’字,面上沒什麼變化,仍然帶著溫潤的淺笑。 他將茶杯放到林清清面前,舉手敬禮恭敬的回道:“報告少將,下屬是一一零師三旅突擊團的團長餘長平,問少將好。” 這一喊番號,氣勢上來了一點。 林清清在他臉上掃了眼,端起茶杯用杯蓋撇了撇茶葉,輕聲道:“現在還沒到下班的時間吧。” 餘長平又彎腰將帶來的東西從地提起來,放到茶几上說道:“聽說林少將剛生完孩子,特地買了些東西過來看望。” 林清清剛才已經看清了他手上提的是什麼,都是國外品牌的精貴東西,有奶粉,蜂蜜,補品等……只有在華僑商店用華僑票才能買的到。 她面無表情的說道:“我不收下級的東西,你帶回去吧。” 她當然不能收,收了豈不是給人留把柄,到時一封舉報信,就能讓她到調查組喝茶。 而且送東西的人還是她剛卸下的餘師長兒子。 餘長平唇角翹起,溫和一笑說道:“少將放心,我不是來為父親求情的,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既然上面已經做了處罰並公示出來,這個結局已經改變不了了。” 林清清靠到椅背上,抬頭問:“那你……” 餘長平立著軍姿,微微垂著頭說道:“林少將,您接管了部隊,部隊與您的榮辱就是一體的,我隸屬於天鷹護衛軍,您的好或壞直接影響我們,所以我不希望部隊出事。” 林清清挑眉,她真是越來越看不懂餘長平的來意了。 只聽餘長平又說道。 “林公曾在戰場上救過我父親,這份恩情他看的很重撇不開,但按照林公的思想父親跟著他總有一天會出事,我們家裡人都勸過也沒用,所以您將我父親革職的這件事我們沒有怨言,這比我們想象的結果還要好一些。” 章公和林公對立,兩虎相鬥必有一傷,父親落不到好下場他們知道,因為林公早就在走下坡路了。 頓了頓,他聲音帶著一絲沉重說道。 “一週前,我在家中聽到林公與父親的對話,說的是關於您的事情,他們在想辦法讓醫研院不能成功建設好,具體的實施計劃我沒聽到,但是現在父親出事林公可能會藉著這件事對您發難,希望您有個準備,我今天過來就是說這件事。” “另外我還想說,父親和林公的情分與我們三兄弟無關,我們只想報效國家,也只忠於國家,我們不想愧對國家的栽培和這麼多年的艱苦訓練。” 聽完這一番話,林清清算是知道他的心思了。 他不是踩著父親來投靠自己的,若他是這樣功利心的人,那他完全可以憑藉舊情去投靠金字塔頂端的林公。 現在投靠林公日子更好過不說,升職也會很快。 他卻兩邊都不沾,選擇了一條更難走的路。 想憑自己實力走上去。 只怕以後日子不好過,父親原來是師長,一朝落難,在部隊裡估計要遭受別人的冷眼和嘲笑了。 林公那邊會不會發難也不好說。 這樣看來,她倒是對餘長平有了一絲絲讚賞。 “嗯,我知道了。”林清清放下茶杯輕聲說道。 “話已說完,林少將,我先告辭了。”他挺直腰背,直視著林清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