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不錯,他確是只穿他娘織的這布,說是吸汗,耐穿。唔,他好動彈,很容易出汗的,人也懶,不待見換衣洗衣這類的瑣碎。不錯,不錯,你說的都不錯。唔,連這些事你都知道了,你們大約,大約很好了?”
“好?”箕水柳眉斜挑,臉色越發地紅潤起來了,“嘻,不怕角木宿主你笑話,他對我……確實是很好的。每次我說要做什麼,他都說好,好,隨你就是,從來不會駁了我呢。你看,我跟他說,你這袖口都磨爛了,不如脫下來讓我給你補補吧,他就跑回房裡脫了這衣裳遞到我手裡,紅著臉叫我幫他縫補,還一再跟我說謝謝呢。嘻,真是個呆子,跟我還用說什麼謝字呀。”
箕水說著,重又拿起手中的袍子,湊到木芫清眼下,熱情地詢問著:“角木妹妹,那你幫我參謀參謀好不好?我聽說你跟炎哥……你跟楚大哥是頂好頂好的朋友,你還在他家住過一段時間,那他心裡愛什麼不愛什麼你鐵定知道不少了?你參謀的,肯定錯不到哪兒去。你說這處破洞我該怎麼補呢?在這裡繡朵花可好?”
“好,好!”木芫清咬牙切齒地答道。此時她才算弄明白了箕水今晚來找她的目的,敢情詢問相求是假,顯擺炫耀是真啊。瞧箕水一口一個“他”“他”的,喚得一聲比一聲響,一聲比一聲脆,生怕她聽不明白是不是?心頭一團無名之火騰地冒了上來,燒得木芫清頭暈腦熱,看著眼前箕水一張一合的嘴,恨不得奪了她手中的衣服就手撕爛了撕碎了摔到她臉上才算解恨。
“那角木宿主,你幫我想想,繡個什麼式樣的花才好?恩……用黑線密密地繡朵芙蕖好不好?朵兒大,式樣也別緻,繡在這裡,楚大哥手一觸到就能記起我來。”箕水彷彿絲毫沒有注意到木芫清的臉色,繼續問道。
“好,好,很好!”木芫清的牙齒已經咬的咯咯作響,聽上去就好像是準備著用牙齒生生撕咬爛楚炎的袍子一般。
箕水討定了主意,手捧著衣裳喜滋滋地正要告謝了回房。木芫清卻突然想到了什麼,猛地開口叫住了她:“箕水姐姐,你等一下!我尋思著,楚炎他一個大男人家,袖口繡朵花算是怎麼一回事呢,還是不妥。嗯,依著我看,不如……不如繡朵加菲貓上去吧。”
“貓?”箕水奇道,“那要怎麼個繡法?”
“要不我幫你繡吧。繡好了再交給你,就說是你繡的。”木芫清突然間變得十分的熱情,不由分說從箕水手中抽出袍子,又不容分說地推了箕水出門,“你就放一百個心吧,保證楚炎他很喜歡。”
待箕水走後,木芫清手拈著針線,一針一針用力紮在衣服上,就像是紮在楚炎的肌膚上一樣解氣,直熬了個通宵,終於算是大功告成,將一隻肥肥胖胖又憨又賴的加菲貓大大咧咧地繡到了楚炎的袖子上,一旁還用黑線歪歪扭扭地繡了兩個小字:楚炎。
“恩,瞧著模樣性子,跟他都很像,真好做成一對兒!”木芫清看著自己的作品,滿意地點了點頭,打著哈欠和衣而睡。
卷六、近鄉切切何為路 一二七、炎炎烈日
木芫清閉上眼睛還沒迷糊多大一會兒,就被怦怦響起的敲門聲驚起。不耐煩地起身開啟門,原來是箕水巴巴地過來討要縫補好的黑袍。
木芫清滿心不悅地將堆在桌上團成一團的黑袍塞進箕水手裡,也不容她細看說話,惺忪著睡眼推了她出去,頭一栽又倒在床上睡起來了。
早上集合整裝出發的時候,木芫清特意偷偷瞥了一眼楚炎,因他的衣服款式都是一個模樣的,除了有新舊深淺之分,別的再沒什麼區別,因此木芫清便只留意他的袖口,卻不曾見到袖口上有加菲貓的繡樣,想來怕是他也覺得袖口上繡只模樣古怪的肥貓未免有些不倫不類,雖是箕水繡給他的,也委實不好意思穿出來吧。
一想起箕水看到她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