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拿這話來糊弄我!”南宮夫人早按捺不住,跳著腳便罵了起來,“你當我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你不過是為了……”
她話還沒說完,便見門外連滾帶爬的進來一個小廝,朝著南宮夫人匆匆叩了兩個響頭,連哭帶嚎地喊道:“夫人,大事不好了!少爺不知怎麼的,忽然神志大亂,踉蹌著一路狂跑出了府門,誰喚他也不答應……那個黃毛地羅,羅斯塔追過去,也不知到什麼地方去了。”
“哎喲,我的祖宗,還不快去找!”南宮夫人一拍大腿急道。忽然氣血攻心,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頓時一屋子的人便跟炸了鍋似的,哭的哭喊的喊奔的奔呆的呆,亂成了一鍋粥,也沒人再去理會木芫清了。
而木芫清早就一躍而起,急衝衝跑出了南宮府門要去尋南宮御。
若她猜得不錯,南宮御定是聽了蘿蔔的一番解釋,驚怒交加,一時無法接受這個殘酷地事實,以致迷失了心志,混亂中慌不擇路跑得不知所蹤了。他那個人,但凡遇到人妖之別的事便會顯得不可理喻的固執,當真是一杆子打死一船人,鐵了心認為全天下的妖族沒有一個是善類,今日卻忽然得知他從此後也是妖了,而且還是血族那樣不得不依靠活人鮮血為生地妖類,心中地震驚與慌恐不必猜也能料到。而這啼笑皆非的一切因緣都是蘿蔔這個神神秘秘地傢伙一手造成,南宮御對他的怨恨惱怒自不必說,如今又由他去追尋,還指不定兩個人要鬧到什麼地步呢。
木芫清忙祭出赤血劍,吩咐道:“你能感覺到御的去向麼?若是知道,便立刻帶了我。”
她攜帶赤血劍日子已久,向來是身不離劍,劍不離身,時時刻刻貼身收藏妥了。日子長了便慢慢覺察出了這劍的微妙之處,她之前做過的那些個奇奇怪怪的夢便疑心是這把劍在作樂,夢來夢去都只是那一男一女相互糾纏不清。這劍頗有靈性,不但能飛空傷人,還能助她破除陣法,更能聽懂她的話,讓往東就往東,叫向西就向西,從來不曾違背過,真真是一把好劍。
果然,赤血劍受了她的血,紅光大盛,待她問完了話,在空中團團轉了一圈,劍尖好似一根指南針似的移來移去飄忽不定,最後終於停下來朝著木芫清略點了點頭,示意她跟上了,便向著東南方向而去。
木芫清忙快跑著跟在後面。大約跑了一頓飯的功夫,一人一劍已經跑出了鎮子來到了郊外。一直不緊不慢飛行的赤血劍陡然長嘯一聲,在空中略一盤旋,猛地加快了速度向著前方一片松林之中激射而去。
木芫清知道赤血劍必是發現了什麼,也忙跟了過去。
她在松樹林裡轉了兩個圈,但覺眼前紅光一閃,只見赤血劍顫抖著鋒利的劍刃,架在了不遠處的蘿蔔脖子上,而他的腳下,正躺著昏迷不醒的南宮御。
“芫清,你這劍是個什麼來頭,好生厲害。”蘿蔔見是木芫清,心知沒有危險,便皮笑肉不笑的問道,“我竟拿它沒奈何。”
“回來。”木清吩咐一聲,赤血劍便如聽話的獵狗一般回到了她手裡。
“你把御怎麼了?”木芫清指了指蘿蔔腳下的南宮御問道。
“我弄不住他,就這麼一劈,將他弄昏了。”蘿蔔說著,以手做刀,空劈了幾下,又問道,“你說的對,他確實接受不了這件事,一下子跟瘋了似的要跟我拼命。現在該怎麼辦?”
“你惹了事倒叫我來收拾爛攤子,真不厚道。”木芫清低聲咒罵了一句,無奈的嘆了口氣,答道,“我看南宮府是回不去了,你要是把他的記憶再消了,日後他還要迷迷糊糊地去咬人,你要是不消,以他眼下的心境來看,恐怕是不敢回去面對鎮上的人了。說不得了,先找個地方安置好了再慢慢開導他吧。這裡離桑陌鎮很近,迷蝶精阿蘭就住在那裡,我們這就去投奔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