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兒原來竟有這麼多的好處。唉。時間過得真快,想當初兒才這麼長一點兒,包在襁褓裡跟個小貓似的,轉眼就長這麼大了。唉,兒子大了,做孃的就該操心著給他娶媳婦了。木姑娘,你跟兒這麼要好,又曉得他這麼多地優點,不如就由你……”
“南宮夫人,我,我跟御只是,只是朋友,您別誤會。”木芫清急忙分辯道。
“我知道你們是朋友。”南宮夫人拍拍她手,示意她不必著急。抿嘴一笑,不知怎麼的,那笑容竟有些狐狸般的狡詐。她繼續說道:“所以我才想,不如就由你出面,給兒說門兒親事兒吧。我早就覺得臨街侯員外家的二丫頭不錯,模樣水靈,性子柔順,女工更是這鎮上數一數二的,我們兩家又住的這麼近,知根知底的,你說,可不是跟兒天生的一對兒?你能說會道,不如過了年便去幫兒
合?”
“南宮夫人饒了這麼大一個***,原來是要我來做媒婆啊。”木芫清恍然大悟,“這南宮夫人肯定是見我整天和南宮御廝混在一起,擔心會有些她不願見到的苗頭冒出來,於是想趕緊把自己滿意地媳婦娶過門,一則斬斷了我和御之間那點實際上並不曾有的念頭,二則御有了嬌妻,自然不能再整日裡和我、蘿蔔廝混在一起,三來他們南宮府有了這一樁大好喜事必然要熱鬧上好一陣子,這一家子上上下下一忙起來,我和蘿蔔這兩個吃白飯的自然不好意思在死皮賴臉呆在這裡不走了。果然是個老謀深算的好計策。只是,她想給兒子娶親,便該去請個專業的媒婆來,怎麼放心把這等大事交給我?這是個什麼道理呢?”
南宮夫人卻不是有耐性的人。她見木芫清聽了她的請求後只顧低頭絞著手指就是不說話,心裡早就急了,連連催促道:“嗨,木姑娘,你倒是給個話兒呀。你就幫兒結了這門親事吧。啊?”
木芫清被催得沒法,皺皺眉頭正要回答,卻聽門口一個冷冰冰地聲音陡然響起:“娘,我是不會願意的,你也省省心,別再逼芫清了。”正是南宮御黑著臉立在門口,狹長的細眼緊盯著南宮夫人,不滿的情緒全掛在臉上毫不掩飾。他一手扶著門框,只穿了件中衣,外面披了件猴皮厚鬥蓬,額上布了一層密密的細汗,墨般黑地長髮垂在胸前,慵懶中帶了一絲憔悴。
南宮夫人見到南宮御,登時變了臉色,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又是緊張又略帶了薄怒道:“兒,你,你怎麼就這樣起來了?你昨個兒著了涼,夜裡才剛發了汗顯好些,現在這副打扮立在冰天雪地裡,是不要自己的身子骨了麼?伺候你的人呢?都到哪裡躺屍去了?眼裡還有沒有主子了?”
話音剛落,門外一個小廝模樣的男子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還沒進門就撲通一聲跪在了冰冷的地上,不住地往磕著頭求饒道:“請夫人恕罪。少爺執意要過來,小的拉也拉不住……”
“行了行了,我沒工夫聽你說些沒要緊的,退下去領罰吧。”南宮夫人不耐煩地擺擺手,揮退了額頭上一片紫青的小廝。又親自上前拉過南宮御,掏出手帕子拭乾了他額頭上地汗,替他緊了緊猴鬥蓬,又是心疼又是不滿地嗔道:“老大不小的人了,怎麼還這麼任性,這不是你自己的身子麼?就這樣糟踐?昨兒個怎麼勸你也不聽,年夜飯也不吃非要往外面跑。一出去就到大半夜不回來,你說說,你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讓我這個做孃的放心呢?把你送出去遊學三年,你就光學會了怎麼惹娘生氣麼?”
南宮御不領他娘地好意,側過頭看了眼木芫清,冷著臉說道:“娘,你別為難芫清了。你放著西街地趙媒婆不叫,卻找她這個沒出閣的姑娘來做這個媒,不就是為了叫我知道,她心裡頭沒有我不在乎我,叫我死了那份心麼?”
“兒,你……”南宮夫人表情一僵,默了片刻,黑著臉對木芫清說道,“木芫清,我有些話要跟兒說,你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