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
帕甲嚇壞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說:“我冤枉啊,噶倫老爺,我冤枉,這個主意是我出的不假,我是真心為代本老爺和您效勞。百密一疏,不料想白瑪多吉在途中插上一腿,跑回拉薩報信……這完全是個意外……”
梅朵聽得真切,她怒火中燒,拎起藏桌上的托盤突然砸向帕甲,口裡罵道:“怪不得白瑪哥不理我呢,原來是你在使壞……”
康薩等人全愣住了,梅朵衝帕甲又打又罵:“你敢害白瑪哥,我剝了你的皮!你個臭豬屎,豬屎,豬屎,臭豬屎!”
帕甲嚇得不敢動彈,硬扛著說:“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康薩過來攔住梅朵,哄她說:“哎呀,寶貝女兒,你就別給我添亂啦!”他又對尼瑪說:“還不把那畜生給我弄走!”
尼瑪揪著帕甲一邊往外走,一邊說:“梅朵小姐,我回去教訓他,回去教訓他,你別生氣……”
梅朵氣憤不已,把托盤摔在地上。
康薩也怒氣難平地說:“等我騰出手來再收拾他,這個混賬東西!……你是貴族小姐,何必跟一個下等人一般見識……丟了身份!”
帕甲垂頭喪氣地回了家,他徹底崩潰了,心灰意冷地半躺在卡墊上。娜珍有些不知所措,焦急地說:“怎麼會這樣呢?康薩老爺怎麼說翻臉就翻臉。”
“倒黴啊,今天一早忘了給菩薩燒香供水,遭了報應。”
“事情就這麼敗露了,扎西和德吉回來還不把我捏死。”
“完了,完了,徹底完了,我們等死吧。”
“別說喪氣話,要死,我跟你死一塊兒!”
“你可真是我命裡的度母。”帕甲感動地說。
“行了,還是快想想轍吧,你的聰明腦袋瓜子,肯定有辦法。”娜珍一不小心碰到了帕甲臉上的傷,帕甲疼得大叫。娜珍心疼地說:“那些羅煞,下手可真狠,還疼嗎?”
“能不疼嗎,又是巴掌,又是盤子,康薩家的那個死丫頭,看著文文靜靜的,誰知道像個母夜叉,要不是我連皮帶肉長得結實,這小命就交待在她手裡了。”
“你說的是梅朵,康薩噶倫的千金小姐?”
“對啊,除了她,還能有誰。”
“我正要跟你商量呢,梅朵對我們白瑪有那麼點兒意思,我看出來了,算得上一往情深。”
帕甲一激靈,坐直了身子說:“我也是因為白瑪才被她打的。”
“我猜對了吧?那姑娘迷上我兒子了……可是,也不知道白瑪喜不喜歡她。”
帕甲腦子一轉,計上心來,他突然摟過娜珍,激動地說:“有救了,哎呀,我的心肝寶貝,我們真的有救了。”
第二天一大早,帕甲就等在噶廈議事廳外的走廊裡,他不斷地朝四下張望著。一會兒,康薩在兩名官員的陪同下,急匆匆地從走廊的另一側走過來。帕甲趕緊躥了出來,攔在他們面前。
康薩等人嚇了一跳,停住腳步。
帕甲腰彎得很低,謙卑地說:“噶倫老爺,我在這兒等您多時了。”
康薩見是帕甲,怒不可遏地說:“你個狗奴才,昨天沒收拾你,又來找死!”
“奴才命賤,生死算不了什麼。老爺們就不同了,一步走錯,萬劫不復。”
“來人哪!把他給我……”
“慢!康薩噶倫,我有三句話要對您說,您要是聽了不受用,剝皮抽筋挖眼睛我毫無怨言。”
康薩目光如炬,審視著,思慮著。最後,他帶帕甲去了大昭寺的屋頂。
康薩在金鹿旁駐足,帕甲湊上前去,小心翼翼地說:“不管使出什麼法子,都要阻止北郊大寺的喇嘛和藏軍接上火,這是我要跟您說的第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