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在樓房側面搭上梯子,朱旺帶著他們上了房。
幾個人到了房頂,弓著腰,躡手躡腳地湊近屋頂的一個小門。平措上前觀察,問道:“通向哪兒?”
“從這兒下去,是二樓的走廊,走廊中間有樓梯連著客廳。”朱旺說。
平措打定主意,指揮藏兵悄悄地把小門開啟,讓藏兵順著通道下去。藏兵剛進了小門,忽然聽到裡面槍響。原來是剛珠和一名夥計埋伏在走廊裡,他們端著叉子槍朝上面射擊。藏兵嚇得匆忙從門裡跳了出來,兩顆子彈從下面飛上來,打在門上,平措等人趴在屋頂,不敢動了。接著傳來了剛珠的罵聲:“吃糌粑拉狗屎的,你們敢下來,我就把英塞狗官宰了,來收屍吧……”
平措無計可施,揮手讓大家撤了下去。
邊巴和藏兵伏在牆外,他們搭成人梯,白瑪爬了上去。他在牆頭露出腦袋,朝院子裡張望。
院內的藏兵們依然在各自的陣地內設防,十幾名藏兵荷槍實彈地把樓房圍得死死的,偶爾有奴僕過來給他們倒酥油茶,供吃喝。德勒府的夥計們兩人一對,背靠背地捆在一起,倚牆根而坐,他們半睡半醒的。
白瑪看在眼中,怒火中燒,但又無計可施,他跳了下來。
“少爺,裡面怎麼樣?”邊巴問道。
“人太多,衝進去只會被擒。”
“那怎麼辦啊,得想辦法把老爺、太太救出來啊……”
“閉嘴!我比你急!”白瑪煩躁地說。
英塞依然被綁在柱子上,似睡非睡地閉著眼睛,突然,他感覺一個黑影向他湊過來,英塞驚恐地睜開眼睛。強巴端著酥油茶壺走近他,仇恨地瞥了他一眼,轉身離開了。
扎西和德吉倚在卡墊上,一籌莫展。強巴湊上前來,給藏桌上的茶碗添了茶,退到一邊不肯走。扎西此時才留意麵前的這個奴僕,他奇怪地問:“你不是我們家的夥計?”
強巴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兩眼含淚,激動地說:“少爺、少奶奶,您不認識我啦?……我是蘭澤小姐的僕人強巴啊。”
德吉一激靈。扎西認出他來,驚喜地問:“真是強巴,你怎麼在這兒?”
“少爺,奴才還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您和少奶奶了呢。”
“你別跪著了,快起來,站起來說話。”
強巴站起身,但還是弓著腰。
“我不是給了你自由民的身份,你怎麼又跑朱旺莊園做起了家奴?”德吉問道。
“奴才命淺,當年照著少奶奶的囑咐,確實用您給的錢買了塊地,可沒種上兩年……就活不下去了。”
“遭災啦?”
“差不多吧,高原上哪塊地不是老爺們的地?我們這種奴才,即使有了自己的土地,也收不到自己的青稞。”
“為什麼?”
“沒了府上的照應,處處受人欺負,逼得沒辦法,只好就近依附了朱旺莊園。誰曾想,土虎年……地裡遭了冰雹,欠了收成,為了填飽肚子,借了朱旺管家五藏克青稞,這之後利滾利就變成了一千三百藏克的債,唉,今生今世我也還不起管家老爺的債了……”
剛珠拎著槍回來,見強巴正在和扎西、德吉說話,他仔細觀察,恍然大悟地說:“白天我還納悶呢,這人眼熟,果然是強巴。”
強巴一臉憨笑。
“強巴,除了屋頂,這樓裡還有別的通道嗎?”剛珠問道。
“你想出去吧?我也正是為這事兒來稟告少爺和少奶奶。”
“你能出去?”
“能!”
強巴等到了後半夜,趁眾人都睏倦不堪的時候,從屋頂的小門裡探出頭來,他見屋頂上空無一人,便悄悄地鑽了出來。
清晨,朱旺帶著四名揹著空水桶的奴僕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