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張望,他問道:“江村孜本呢?”
“維持噶廈的判決不變。”格勒遺憾地說。
扎西心裡很難過,剛珠和德吉拉著他往外走。牢房裡的人見他要走,又吵鬧地叫了起來:“你就這麼走啦;都是你把我們害的啊;你把我們騙了;你出去了,我們還在這兒蹲大牢……”
扎西痛苦,想回身,被格勒硬拉了出去。
扎西等人騎馬走在街上,他看見有一隊犯人穿著白衣服,用鐵鏈子拴著,被藏兵驅趕著出城。他們蓬頭垢面,目光呆滯,這都是“求覺悟者同盟”受牽連的官員和家屬。扎西突然看到夏加也在人群中,他想下馬,被格勒和白瑪架住。
德吉心情沉重地說:“少爺,別看了,快走吧。”
扎西眼圈紅了,難過地看著他們漸行漸遠。
他回到德勒府後,心灰意冷,悶悶不樂。熱振活佛的形象在他的腦子裡揮之不去。當年,自己在熱振寺學經,活佛還是個天真無邪的少年。而如今,他已經成為一位手腕老到的攝政王,他借仁欽之手扳倒江村,又以我為藉口挫敗仁欽。就這樣,兩股勢力如吹灰般被清除,熱振穩固了自己的政治地位。那些被處以極刑的人,被流放的人,被沒收財產的人是什麼呢?我又是什麼呢?扎西認為自己害了大家,罪孽深重,從此消沉下去。
他整天目光呆板,面無表情地坐在屋頂上。這一日,德吉憂心忡忡地走過來,給他披上一件衣服,扎西木木的,毫無反應。
德吉不作聲,默默地看著他,下意識地伸手撫摸著自己的肚子。一陣風吹落了披在扎西肩上的衣服,德吉抬手又為他披好。
扎西望著遠方,喃喃地說:“我餓了。”
德吉見他終於開口說話,高興地說:“你稍等,我叫僕人送上來。”
“還有酒。”
“有,有。你想喝,敞開了喝!”
扎西在屋頂喝得不過癮,又跑到酒窖,坐在地上繼續喝,一瓶接著一瓶,灑得滿臉滿身都是酒水。德吉看不下去,上前勸說:“不要再喝了……我知道你心裡苦,請願沒有成功,也怨不得你,這麼喝下去,糟蹋身子。”
“走開!”扎西一把將她推開,德吉險些摔倒,忙護著肚子。
扎西不管不顧繼續喝酒,一副醉生夢死的樣子。最後,他吐了。德吉不由得也犯惡心,她是妊娠反應。
娜珍看出玄機,上前扶住德吉,幫她拍著後背說:“少奶奶,您這是有了……這雙身子,哪能禁得住他那粗手大腳的。”
德吉用手推她,不接受她的關心。
娜珍伸手端過一碗熱茶,討好地說:“喝點兒,壓壓就好了。”
德吉又嘔了起來,她很難受,顧不上拒絕她了。
“少奶奶,讓僕人扶您上去,去我臥房裡,不,去您臥房裡歇歇就好了。”娜珍說。
德吉反感,不理她。
娜珍馬上改口,討好地說:“少奶奶,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我小戶人家出身,也沒見過府上這般奢華,一時貪心借了您的臥室,多不懂事兒。少奶奶,我把東西都收拾走了,我還回原來的房間……”
德吉沒了氣力,也懶得聽娜珍說話,讓女僕扶著她走了。娜珍被晾在了一邊,她咬牙切齒地看著德吉的背影,漲紅了臉。
自打熱振攝政王遷怒於仁欽以來,以前圍在他身邊的那些僧俗官員像避瘟疫一樣躲著他,仁欽氣得罵他們是勢利小人,是牆頭草。正當他煩躁不安的時候,熱振攝政王又派來了僧官。
仁欽趕緊整理衣冠,準備接官。僧官隨管家進了客廳,一見仁欽便輕描淡寫地說:“我也沒什麼要緊的事兒,攝政王派我來看看你,順便給你捎個話兒。”
“大人請講。”仁欽忐忑不安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