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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吉倒了一杯,然後說:“少爺說這種酒最香,喝了不上頭。”
扎西難為情地說:“我……昨晚喝了。”
德吉端起酒杯,盯著扎西,突然把酒潑到扎西的臉上,發火:“你要喝酒,就說話!德勒府這麼大個酒窖,夠你喝一輩子的。你見過誰家的少爺半夜跑到酒窖偷酒喝?下人們看見了會怎麼說?我把身家性命都押在你身上,你竟然當兒戲!”她把酒杯摔到地上,轉身走了。
德吉回到臥室,站在窗前,淚珠滾了下來。旺秋進諂言:“這喇嘛嗜酒如命,他把佛祖的清規戒律都不當回事兒,更何況您的話!少奶奶,我們還是另做打算,從長計議吧。”
德吉惆悵:“怎麼從長計議啊?”
“老爺臨終的時候,不是催您選一位入贅女婿嘛。”
“別跟我提這茬兒。”
“少奶奶,我也不想府上來個新主子,可是……您還年輕,這是遲早的事兒,您該考慮了。”旺秋把手帕遞給德吉。德吉拽過手帕,擦乾眼淚,沉思著。
旺秋見機又說:“最好選一個知根知底的,身份貴賤倒不打緊,最重要的是忠心,能幫您攏著這份家業。”他偷眼看德吉,見她在沉思,便伸手把粘在德吉後襟上的一根頭髮捏下來,揣在了懷裡。
第七章 旺秋是忠誠的大管家
剛珠帶著夥計們經過兩天的長途跋涉,終於到了土日村。土日頭人帶著三個揹著叉子槍的村民,把他們接到了一處院子裡,並安排兩名婦女給他們燒茶做飯。剛珠四下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這個院子不大,但很乾淨,牆上貼滿了牛糞。
土日頭人熱情地招呼他:“旺秋總管每次路過土日村都住我這兒,我們兄弟倆不分彼此,你們千萬別客氣。牆上的牛糞隨便使、隨便用,把屋子燒暖和了。”
剛珠感激地說:“謝謝土日頭人,我們給你添麻煩。對了,來的時候,旺秋總管讓我捎信給你。”說著,他把信和那袋銀圓從懷裡掏出來,交給頭人。
頭人展開信紙來看。信中寫道:十幾只綿羊,足夠老兄過一個肥年。事情辦妥,另有重謝。頭人看完,臉上露出驚異和不安。原來,這是拉薩盜匪之間的暗語,剛珠哪裡知道,旺秋已經把他們十幾個人的性命交給了這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為了保守秘密,也為了德勒家族的平安吉祥,對旺秋來說,犧牲這幾隻綿羊,算不了什麼。頭人掂了掂錢袋子,望著剛珠毫不知情的樣子,神秘地笑了。
很快,兩名婦女熬好了肉粥,便招呼大家吃飯。夥計們紛紛拿出自己的木碗,開始盛粥。只有夥計小普次躺在牆蔭下,沒有動。剛珠盛了兩碗,端過去叫他:“小普次,喝肉粥啦。”
小普次沒有反應。剛珠這時才發現他在發燒,嘴上也起了泡。他著急地叫道:“旺堆,你來看看,他這是怎麼啦?”一個年紀大的夥計走過來,摸了摸小普次的腦袋,說道:“頭可真燙,是不是染上傷寒啦?”
婦女走過來,輕描淡寫地說:“哪那麼多傷寒,累的。小夥子,快吃吧,吃飽了,睡一覺就好了。”
另一個婦女也過來催促剛珠:“大兄弟,快吃吧,一會兒涼了。”
剛珠又摸了摸小普次的頭,然後對旺堆說:“你們先吃。我看見進村的路上有一個寺院,我去請喇嘛念念經,消消災,要不,小普次就活不過去了。”他說著,要走。
婦女上前攔他:“不急,你吃完了再走。”
剛珠卻說:“他都快死了,我能不急嗎?旺堆,你在這兒盯著,大夥哪兒都不許去,我馬上就回來。”
兩個婦女對視了一下,她們有些心神不定,目光詭異地看著剛珠走了。婦女馬上堆著笑臉,招呼大家:“大夥快吃,吃完了肉粥,我的茶也打好了。”夥計們一碗沒吃完,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