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了多少錢,五十萬兩藏銀足夠了。”
“五十萬兩藏銀買一個四品官,不多。”扎西說反話。
阿覺誤解了扎西的意思,更起勁兒地說:“那些當噶倫、當孜本的達官貴人,哪個走在街上,不是昂首挺胸,身後蕩起三尺高的塵土。爸啦,您先給我謀一個四品僧官,但這不是我最終的目的,總有一天,我要做到首席噶倫。一人之下,百萬人之上。”
“首席噶倫算什麼,你的野心應該更大一點兒,噹噹攝政王?”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我要讓德勒府的榮耀像雪山上升起的太陽一樣,越來越紅火。”
扎西火了,怒斥道:“少年輕狂,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阿覺愣住了,他不解地問:“爸啦……您,您不是答應姨夫了嗎?”
“我是答應你上位做官,但你必須安心學經。按照拉薩僧官選拔的老例,先去布達拉宮的僧官學校,學習籌算、公文、醫藥占卜、宗教儀軌,然後,按程式補缺。”
“那得什麼時候啊?”
“少則一年,多則五年。”
“爸啦,您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當今拉薩四大噶倫之一索康?旺欽格勒的官職就是花了上百萬兩藏銀買的。”
“你聽誰說的?”
“大家都這麼說,連街上玩耍的小孩都知道,你沒聽過他們唱的歌謠,‘壘起金盾牆,腳邊立經幡,戴上虎皮帽,宮牆裡外跑’。當初,索康用竹盒給達札攝政王送果餌茶點,但裡面裝的全是金盾,價值上百萬兩藏銀呢。”
“別人賣官鬻爵我管不了,但你是我的兒子,花錢買官,幹這些烏七八糟的勾當,你還想在德勒府待下去嗎?”
“像現在這樣,待下去又怎麼樣!你看看拉薩的這些貴族世家,哪一戶沒有一官半職,只有我們德勒府……我們家是有一個札薩封號,官拜四品,可那是德勒家世襲的,虛銜一個。沒實權,沒勢力,也沒我們的地盤。”
扎西面帶怒色,他正要發作,突然聽到外面槍聲一陣暴響,接著就是騷亂的喊叫聲,兩個人都愣住了。
剛珠匆匆跑來,手足無措地說:“老爺,聽外面的人傳,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把阿沛府給圍了。”
“他們家自找的!”阿覺得意地說。
“放肆!你懂什麼?”扎西斥責他。
“我說得不對嗎?你要不跟紅漢人走得那麼近,誰敢在府門外騷擾我們?我們府要是有人在噶廈政府裡位高權重,借他們虎豹膽子……”
“阿覺少爺,少說幾句吧。老爺,少爺也是心焦著急,您消消氣。”剛珠勸說道。
阿覺卻不依不饒,繼續說道:“給我花錢買官,難道只為了我一個人……想當年,如果爸啦手中握有實權,誰敢把你掃地出門,誰敢把我們家祖傳的府院佔為己有?連帕甲那樣的小人物都敢欺負我們,你不覺得臉上無光嗎?”
“你既然知道帕甲的德行,為什麼還和他搞在一起?”
阿覺憤恨地瞪著扎西,不屑地說:“他是曾經霸佔過我們的府院,但我一點兒都不恨他,只恨……我的爸啦,沒本事!”
扎西怒不可遏,一個大嘴巴打在阿覺的臉上。阿覺站在那裡,梗著脖子,不吭聲了。
扎西氣憤地走去,很快又折了回來,他指著阿覺痛斥:“土登格勒高明啊,你的姨夫,了不起!他用我的親兒子來挾制我,你簡直就是他門下的一條走狗!哪裡還是一個出家人!你給我回佛堂去誦經!從今以後,沒我的允許,不許離開佛堂半步!”
阿覺怒視扎西,轉身走了,他並沒有進佛堂,而是下了樓梯,兩名候著的小喇嘛趕緊跟了過去。他們橫穿院子,直奔院門而去。
剛珠站在窗前朝下面張望,他轉身回來對扎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