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站起來,顯然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黑燈瞎火下只看見了面前刺客,咧嘴嘿嘿笑了兩聲,操著一口濃厚的家鄉口音:“喲!趙大哥,這大黑天,您咋來了麼?”登時一句醉話,那刺客臉色立即就變的鐵青,霓裳眼疾手快的將人推進了刑訊室,當頭兩盆冷水澆在那宿醉小哥的頭上,說了一句:“奉丞相旨意辦事。”那守衛嚇的當場酒也醒了,褲子也尿了,什麼還沒問呢,就將那為首刺客的事情全都招了,什麼家裡幾口人地裡幾畝地地裡幾頭牛招了個乾乾淨淨,順帶著連那姓趙的祖墳位置都說的清清楚楚。
這一審不費一刻鐘就調查清楚,那刺客乃是刑部司務廳郎中趙柯,平常與刑部右侍郎極為親近,梁開付落馬這股火眼看就要燒到了刑部,右侍郎極為害怕,這才出了下策,派趙柯去刺殺尹洛,結果不曾想尹洛自打搬進丞相府就沒住過後園,原本應該是昏睡尹洛的房間突然被大力推開,迎面撲來的香灰迷了眼不說,還被香爐重創,從裡面竄出來的竟是個女子!三人提刀進屋時廂房的霓裳羽衣就醒了過來,兩個丫頭竄進屋的時候刺客被堵在了房裡,趙柯得了空來追殺我,剩下兩人打不過十招就被擒住,刺殺不成本想上演一回鐵血忠心的戲碼卻又再次被宿醉的守衛小哥出賣。
這麼聽來發現,這貨絕壁是我見到過史上最悲催的刺客!沒有之一!刺殺經過當真是比荊軻還坎坷!
尹洛處決了趙柯,以還算人道的方式,這梁開付一案牽扯甚廣,其中衛尉涉嫌官員八人,光祿寺的光祿大夫、光祿勳、給事中等五人,刑部三人,其中涉及家眷無數,門生無數,倘若都要誅九族,恐就要血染都京了。
為此以來,當真就要重輕發落,可若這樣漏網之魚眾多,對尹洛來說相當不利。
不過尹洛也沒那麼好對付,雖然我曉得他用了什麼方法,反正最後皇榜上的判決是:梁開付,邑州桐鎮人,正朔三年為衛尉,九卿之一,犯贓者,其敢私相授受,僭用天子御製,即以謀反論,故判曰:封其職,滅其九族;光祿大夫董遠,漢陽郡榴鄉人氏,正朔五年啟用光祿大夫,為官八載,私用宮御聖品,涉贓,疑反之嫌,故判曰:封其職,滅其滿門;光祿寺卿、給事中等十餘人,家中男眷賜死,婦女、年過半百者皆降為奴籍,其門生充軍以配西蠻,死生不入京。
一時間京城肅寂,原本的晴空夏雷陣陣,那貪官下馬說實在是件好事,可這尹洛翻手雲雨間百十條人命說沒就沒了,料是誰聽了都覺得害怕。
判決下來後,那光祿大夫懸了梁,刑部侍郎投了河,給事中牢裡等著問斬,邢臺上的犯人砍了一批又一批,好像每天都有人死去,一股血腥彌散不去,每天都死氣沉沉。
充軍發配的遊行家眷帶著腳鐐,一臉汙垢,京城裡一反常態,百姓竟沒有亂擲瓜皮雜物,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們走,偶爾指點幾下,心窩子軟的還會抹幾滴眼淚。
民心就是這般脆弱的不堪一擊,他們可以不問緣由,說恨時恨不得活扒皮,說軟時又嘆氣搖頭。
初夏天,火紅的隊伍鋪就了長長的街道,那狀元打馬御街過,一反常態的給都京衝了衝血腥,瓊林夜宴後,林麟被尹洛安排到刑部右侍郎一職,羽衣呈上林麟的情報說:林麟家在一個靠近南越不起眼的小村子裡,那村子裡在他之前只有一個太監、一個司天臺的官吏,整個村子都很信奉神明,很多戶人家都會占卜,嬰兒一生下來就會接受神婆的卜算,林麟當年剛出生時,就被看出有文曲星之象,這才走了仕途,考取功名。
而梁開付那些贓銀,一部分搬進了國庫,一部分歸還了百姓,如此一來,尹洛的美名一時間在群眾是水漲船高,老少爺們對尹洛是誇讚不已,更有甚者聽說尹洛今年已經二十有四卻還未曾娶親,更是大著膽子請了媒婆來說媒。
當那媒婆子王媒人上門時,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