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也自停在數米外,散作扇形對峙。
尹志安見眾人追逃間身形奇速,有若鬼魅,早知是碰上了華國禁忌一族在相互仇鬥,心中暗咒撞正白板,大氣不敢稍透,偷偷將身子往草叢裡縮,尚幸他埋身在凹地,雜草茂密,四周又生有灌木,只要不出聲,一時倒不虞給人發現。此時眾人距他已近,當能看清面目,但他如何敢把頭伸出去瞧個仔細?只把五體貼緊地面,暗禱過往神靈保佑。
空山疏林中甚是寂廖,間或有幾聲鳥啼蟲鳴,便再無其它聲息,尹志安耳中清晰聞得有人呼哧呼哧沉重喘氣,卻無人說話,也聽不見什麼動靜,大是不解,終是不敢抬頭去瞧,只覺此刻一分一秒都好似特別漫長,背上慢慢浸出汗來。過得良久終於聽得有人開口。
那人聲音略有些蒼老,道:“閣下究是何人?咳咳為何出手偷襲老夫等人?咳咳。”說話時夾雜著痛楚的咳嗽聲,語音低沉嘶啞,顯是負傷不輕。
有人輕笑一聲,壓著嗓子道:“這個麼?你不知道也就算了,何必要問明白?其實我們與你並沒有什麼過節,只要你交出這個小子,隨時可以離開,何苦搭上自己,死護著他呢?”聲音含糊不清,似不欲給人聽出口音來。尹志安隱約覺得這兩人口音都好似在哪聽過,不由暗自思索。
那蒼老聲音道:“閣下心狠手辣,老夫侄兒落到爾等手裡,豈非凶多吉少?”見無人應聲,複道:“閣下不願說也罷,咳咳可否讓老夫瞧瞧各位的廬山真面目?咳咳。”
那人似乎有些猶豫,啞聲道:“這個就算了吧,你即是不肯走,我們唯有手底下見真章了,何必搞這麼多事。”
蒼老聲音忍痛堅持道:“咳咳老夫已是如此模樣,此番交手下來,咳咳咳咳你還怕老夫逃得了嗎?忝為武林一脈,咳咳你也不想老夫死了還做個糊塗鬼吧?咳咳。”勉強把話說完,大咳特咳起來。邊上有人驚呼道:“您沒事吧?”似欲伸手去扶,卻給推開,蒼老聲音續道:“不用。咳咳難道閣下就連這點小要求也不願滿足老夫?咳咳。”
這聲驚呼尹志安卻頗是熟稔,赫然是東方至的聲音,那蒼老聲音定是譚觀了,心中也是一驚:上頭不是已經讓自己放棄這次行動了麼?怎地又有人對東方至下手?他只是個馬前卒,所知之事甚少,想得一想便即放下,再凝神傾聽。
那人意動,可能是覺得已方已經掌握了大局,不怕對方耍出什麼花招,痛快道:“好,給你看看也沒什麼大不了打!”一句話剛自說完,,譚觀也突然叫出一聲“打”。尹志安便聽見幾道尖銳的破風聲,緊接著又爆起幾聲先前聽到的“砰嘭”巨響,雙方都有人厲嘶慘呼,長久不歇,在幽靜的山林中傳開,顯得格外陰森磣人,尹志安渾身激靈靈打了一個寒顫,立時明白剛剛兩邊的對話都只是在麻痺對方而已,此時皆不約而同暗地施出殺著,相互攻擊之下各有不同程度的損傷。
那人厲聲怒喝道:“老鬼在裝死,大家上,不要留手,事後再收拾好就行了。”喝聲中隱有痛意,定然也是受傷非淺,情急下未掩住原來的本音,尹志安這回聽得真切,更是心驚膽怯,恨不能把地面挖出一個大洞躺將進去。
尹志安瑟縮在草叢中,只聽得外邊銳物劃風聲嗤嗤作響,金鐵“叮叮鐺鐺”交擊聲激烈不斷,眾人叱喝著逐漸向自己這邊移來,心中叫苦連天,口中默唸:“看不見我,看不見我。”豈知事與願違,有兩人纏鬥到灌木叢邊,手中兵刃來往交擊間,一條灌木枝被斫飛,不開眼地激射過來,好死不死插中他的屁眼。若是偏點也就罷了,反正臀部肉厚,忍一忍就過去了,偏生這處要害實是太過敏感,尹志安當即驚天動地一聲慘嚎,直叫得是千山鳥飛絕,萬跡蟲蹤滅;山搖地動天地暗,風雲變色鬼神驚。
這下聲發突兀,雙方齊齊住手不戰,各分邊站定,看是何方高人以無上真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