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再行揭舉,未免有些小題大作了些,又有何意義呢。
誰也沒有注意到,治世天子的表情有些僵硬,還有一些古怪。
裡通外國?勾結戎人?
這位負責朝政查疑補漏的給事中大人找的藉口未免也太不靠譜了點,天子陛下忍不住一陣失望,若是揭舉那廝,應該舉報他宣揚造反才對。
不過這位給事中因職責所在當堂揭舉,又不能當作視而不見,天子便道:“著有司核查!若是真有勾連,按律治罪。”
照例是和稀泥。
作為皇帝說的也沒錯,大武朝擁有千千萬萬的學子,只不過是其中一個而已,根本沒必要拿到朝堂上來說,謀逆也好,勾連也好,著有司辦了就行。
但是這位揭舉的給事中並沒有打算就此結束,依然不肯退回眾臣佇列,繼續說道:“此人依舊逍遙法外,現為敬國公府小公爺的先生!”
誒?這廝沒在牢裡等死,怎麼又成了敬國公府上的先生?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滿朝文武一片譁然,許多人不約而同的望向站在角落裡的皇家秘情司指揮使,這位人見人怕,鬼見鬼愁的指揮使大人不是親自去處理了嗎?
那傢伙怎的什麼事情都沒有?
難道是怕了敬國公他老人家,直接慫了?
這可真是破天荒的難得一見啊!
一些大臣們固然驚詫,更有不少大臣則是幸災樂禍。
皇家秘情司的存在不啻於懸掛在滿朝文武腦袋上的利劍,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落下來,因此這朝堂上絕對不會缺少樂意於見到皇家秘情司吃憋之人。
儘管眾臣看秘情司不順眼,可是國體更重要,可不能任由身無功名的刁|民恣意妄為,否則體統何在?
眾口鑠金,朝堂上的言論開始發生變化,漸漸朝著一面倒去。
打砸皇家秘情司府衙是挑釁皇權,那麼勾結戎人叛國,兩罪並加,誅九族都不為過。
正當朝臣們議論著將這小子九蒸九曬的好,還是醬漬醋醃的好時,此前朝議時稟報風玄國使節團與鴻臚寺團戰的那位內宦都急匆匆走了進來。
“陛下!陛下!不好了!”
也不知是戳到哪處,九龍寶座上的治世天子板起臉喝道:“閉嘴!聯好的很!”
……
“是是,陛下好的很,奴婢說錯了!”
內宦也是乾脆,揚起巴掌乾脆利落的給自己左右狠狠兩耳光,方才的話實在是太有歧義,
“說,何事如此慌張?”
天子終於不再追究讓內宦暗暗鬆了口氣,臉上那兩個巴掌印根本算不得什麼。
“風玄國使節團由延興門入城,護衛諸人一路張揚跋扈,不僅調戲女子,還橫行搶掠……”
內宦還沒說完,就聽到天子冷哼了一聲,當即被飽含怒意和殺氣的聲音震得一哆嗦,連話都說不利索了,連忙將腦袋死死伏在地上,生怕受到遷怒。
此前風玄國使節團與鴻臚寺莫名起爭執還有些令人生疑,尚可各打五十大板,但是現在看來,這些戎人非但不知收斂,反而得寸進尺,分明就是來挑事的。
“該死的戎犬!”
“竟敢如此大膽!”
滿朝文武擼著袖子想要跟那些不知死活的風玄國戎犬幹上一仗,大武朝以武立國,面對周邊諸國的挑釁,從來就沒有慫過。
“繼續講吓去!”
那名內宦重新抬起頭來,小心翼翼地說道:“那風玄國使節團順著朱雀大道,準備入含光門時,又與人在太平坊發生爭執!”
爭執?難道又與誰打上了?
與禮部侍郎麼?
真是一波未平,又起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