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毫不在意,哪怕被射倒了十餘人,也依然在有條不紊的掛弦,開始搭上箭支。
踏弩的射速極快,第二輪箭幕呼嘯而至時,西人長弓手們才不緊不慢的完成了準備動作。
嘣!
彷彿只響了一聲。
利箭齊齊射向天空,以比弩矢更高的拋物線狠狠墜落下來。
噗噗噗,一陣慘叫聲,陣形密集的大武弩陣遭到猛烈打擊,許多弩手被從天而降的利箭貫穿了身體。
長弓射程比踏弩稍稍遜色一些,但是在這個距離內,足以威脅到大武朝的弩手們。
雙方步卒還沒有開始短兵相接,依舊整齊列隊前進,絲毫沒有在意頭頂上空的弩箭你來我往,第二回合的戰鬥已經拉開了序幕。
踏弩的準頭終究佔優一些,長弓手們的拋射更加依賴覆蓋打擊,弓弩手們學著對手拉開彼此間距,傷亡立刻急劇下降,雖然人數不及對方,但是很快扳回了局面,變成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消耗戰,直到某一方傷亡殆盡,另一方成功佔據遠端打擊的主動權,可以肆意射殺對方步卒。
兩千長弓對戰一千踏弩,雙方不是射倒對手,就是自己被射倒,沒有人逃跑,也沒有亂了陣形,一遍又一遍不斷重複開弓(弩),瞄準,發射。
對射足足持續了百息,雙方步卒完全是默不作息的撞在一起,雙手大劍對橫刀,鎖子甲對明光甲,你一劍我一刀,力大招沉,劈的血肉橫飛,雙方都在沉默的前仆後繼。
這場沉悶至極的廝殺足足持續了半個時辰,地面上鋪開了一片血肉地毯,有西人劍士的,也有大武重步兵的,遠處更是七零八落的長弓手與弩手的屍體,只留下十幾個喘著粗氣的弩手。
要不是踏弩射得更準,長弓更費力氣,到了最後,力竭的長弓手完成為了毫無還手之力的活靶,他們這些弩手未必能夠活到現在。
雙方步卒卻是同歸於盡,觸目驚心的戰場中央,一個大武朝的重步兵小腹被雙手大劍貫穿,與被斬去頭顱的對手互相靠在一起。
西人軍陣與大武朝軍陣雙方鴉雀無聲,良久才各自派出一隊沒有攜帶兵器計程車卒,帶著車輛,將己方死傷者帶回。
不過這一戰卻沒有傷者,一個都沒有,西人和大武朝的漢人都在震驚對方的兇悍,幾乎完全是純粹的人形殺戮兵器。
“我的神機軍!我的跳蕩軍!”
關西道節度使心疼的恨不得拔劍跟那些西狗拼了,他手底下最為精銳的兩支折衝府軍全軍覆沒,雖然還剩下十幾個弩手,卻是有和沒有一樣。
“好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西人能夠統一極西之地,沒有諸國,只有一個國家,一個聲音,一個帝王,怎麼可能容易對付,接下來,還有誰出戰?”
敬國公一聲喝斥,打斷了關西道節度使的悲傷。
中軍大帳內的諸將們彼此面面相覷,他們算是看明白了,與西人看似公平的決鬥,實際上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大火坑,大武朝的好兒郎們一個又一個衝上去,很快又變成一具又一具屍體被抬回來,殘忍無情,直到某一方再也撐不住。
“我封狼道願意再戰!”
封狼道節度使林冕再次請戰,他見慣了戰陣,再慘烈的廝殺都經歷過,比大武境內諸道,未經歷過戰事的節度使更鎮定的多。
“好了,封狼道已經有過一戰,今日之戰只不過是熱熱身,沒有上過的,也去輪上一圈吧。”
雖然沒有見過西人統帥其人,敬國公也能夠猜到對方的心思。
西人一統極西之地,大武朝也是東土人口最多,國土最廣的帝國,在某種程度上,國力和底蘊並不遜色於西人的帝國,雙方對待這場決定彼此命運的大戰都極其慎重,並沒有任何冒險的舉動。
這種數量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