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準備就緒,她皮包裡的手機刺耳地響個不停。
喬羽書拿出來一看,螢幕上來電顯示是她家裡的電話號碼,她才接起。
“羽書嗎?”
是她老媽,可真厲害,早不打、晚不打,偏選在這時候打來。
“你聽好,媽不准你嫁給夏元赫,你不準給我結婚!”媽媽的口氣好衝,這是從來沒有過的呀。
“媽,你怎麼知道我跟夏教授要,呃……”先斬後奏她又不是第一次了,更何況當初是誰死勸活勸,要她當夏家媳婦的?
“別問那麼多,媽搭今天下午兩點二十的飛機,到法國接你回來。記清楚了?我不准你嫁給夏元赫,你敢不聽話,我就不要你這個女兒!”
電話那頭清晰地傳來“咔!”的一聲,
喬羽書手裡拿著手機,神色灰敗得驚人,
“喬伯母有特別的事情嗎?”夏元赫好奇地問。
“沒有,”喬羽書經他一問,瞬即把被她老媽的異常激動嚇得莫名的魂魄拎回來。“不曉得是誰打電話給我媽,跟她說我們今天要在這裡先行結婚,所以我媽媽特地打電話來,要我們早點回去補請客。”
語畢,她回頭盯著龍依旬,“一定是你迫不及待把這個好訊息傳回T省的對不對?”
“我?”龍依旬一陣錯愕,
“這下麻煩了。”喬羽書故作輕鬆地聳聳肩,“我媽說要趕來陪我們一起去度蜜月,簡直是殺風景嘛,阿亞,小龍,你們得幫我。”
“沒問題,”阿亞對喬羽書充滿歉疚,馬上一口應承。“你說,要我們怎麼幫?”
龍依旬則默不作聲,目光閃爍地望著喬羽書。
“半個小時後,幫我打電話跟她說,我跟夏教授已經搭機到澳洲去了,但是千萬別告訴她,我們將會下榻在知名的凡塞斯大飯店,否則我們的蜜月就要泡湯了。”
“你媽媽真的是那麼說的嗎?”龍依旬艱難地開口。“她真的答應你和元赫的婚事?”
“對呀!”喬羽書笑容可掬地挽著夏元赫的手臂,“我媽是標準的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滿意。”
不想去研究龍依旬驚慌未定的神色,喬羽書旋過身子,禮貌地要求那位年輕牧師儘快幫她和夏元赫福證。
“婚姻是神聖的,必須以最大的決心去經營,從今以後,你們必須相互扶持,相互包容……奉主耶穌之名,我現在就宣佈你們成為夫妻。”
“姐,姐,姐!”
阿亞驚嚷地抱起倏然撞向水泥柱,鮮血流得滿頭滿臉的龍依旬。
“教授,請你幫忙叫車子好嗎?”阿亞瘦弱的身子顯然抱不起已然昏厥過去的龍依旬。
“我有車子,就在教堂左側的停車場。”好心的牧師說。
夏元赫面孔冷綠地接過龍依旬虛軟的身子,大步奔向教堂外。
喬羽書呆愣在原地,不知哪兒來的冷風吹得她裙襬飄飄。
她是不肯善罷甘休地,即使以性命相要挾,她也在所不惜。龍依旬說過,只要有她在,她和夏元赫就休想平平順順走向紅毯的另一端。
說到做到,確實是她的行事風格。
喬羽書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身心俱疲呵。她緩步跟著走出教堂,卻往相反的方向離去。
巴黎街頭飄起濛濛細雨。喬羽書獨自漫五目的地走在紅磚道上,腦中空白一片。
搭上一輛計程車,還不知道要告訴駕駛員她要到什麼地方去,對方已經踩下油門,朝不知名的方向急駛。
那駕駛員也許跟她一樣,懷有重重的心事,只顧著開車,對她根本不聞不問。
喬羽書想看清他的長相,怎知一頂鴨舌帽遮去他三分之二張臉,兩片薄唇中間則斜斜地叼了一根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