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性子十分柔和,絕少給別人那樣的難堪,可是杜令實在太欺侮人了,他提出了要借我們的身子,這對我們來說是一件頭等大事,可是事實上,他完全可以不必那樣做,只要他教我們如何做就可以了。
他不肯教我們怎麼做,而要借我們的身子,由他和金月亮來“親手”做,原因只有一個:他不信我們。
這還是不是混賬之極。
我和白素的對話,把他調侃夠了,兩人就冷冷地望向他,看他如何說。
杜令低著頭,好一會不出聲,金月亮在一旁,一會兒緊捏著他的手,一會兒又摟吻他,一會兒又輕拍著他的臉,神情十分焦急。
過了兩分鐘左右,杜令才長嘆了一聲,站了起來,向我們道:“對不起,打擾兩位了,只當我們沒有來過,真對不起。”
他握住了金月亮的手,一面向我和白素鞠躬如也,一面已向後退開去。
他竟然這樣打了退堂鼓,這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也就在這時,白素捏了我的手一下,我知道這是白素叫我靜以觀變,所以我並沒有說甚麼。
金月亮在這時著急道:“我們走?不要他們的幫助了?你不是說過 ”
杜令打斷了她的話,拉住了她的手:“走吧,他們不肯幫助,有甚麼辦法?”
接下來發生的事,意外之極,而且令人啼笑皆非。金月亮用力一甩手,掙脫了杜令,向我們走來,俏臉通紅,急速地喘著氣:“兩位。你們一定要幫助,他說,只有兩位可以幫助。”
我冷冷地道:“對不起,我們覺得不合理 或許這只是地球人的標準,但我們既然是地球人,自然照地球人的行為標準行事。”
金月亮急得頓足:“你們不答應,我就不能和他一起離開了。”
白素也出乎意外的冷淡:“那好像是你和他的事,與我們無關。”
金月亮叫了起來:“不!和你們有關!我死了一千多年,本來躺在大水晶裡面,甚麼也不知道,甚麼煩惱也沒有,是你們又令我活過來的,我要是不能和他在一起,我會痛苦欲絕。”
金月亮這一番話,真的叫我和白素兩人,目定口呆,不知如何應付才好。
我本來想說:那你就再死一次好了。
可是這句話,在喉嚨裡打了一個轉,終於沒有說出來。因為那畢竟流於無賴了。
想深一層,金月亮的指責,也不能完全說是無理取鬧。的確,她早已死了,人生的痛苦,也早已隨著她的死亡而結束。是我們多事,想到了勒曼醫院,令得她再生 這種情形,奇特之極,但也確然又使她有了人生的痛苦和煩惱。
我和白素兩人,極少有這種給人一番話說得面面相覷的情形,但這時,真不知如何才好。
金月亮說完之後,一手叉著腰,望著我們,她的這種情形,倒叫人想起她當年在沙漠上眼看匈奴大盜馳駱的英姿,這個人,如今會站在我們的面前,確然是我們所做的“好事”,這是令我們無法反駁她的原因。
白素先開口,她不對金月亮說話,而是向著杜令:“請解釋原因。”
杜令吸了一口氣:“由於要保守秘密。”
我大是惱怒:“我們像是會洩露秘密的人嗎?”
杜令搖頭:“問題不在這裡,問題是那一套操作的方法,可以把人的記憶送走,可以達到宇宙航行的目的,誘惑力太大了。”
我明白杜令的意思了。
這時,我不怒反笑:“你怕我們會藉此去遨遊太空?哈哈,你對地球人的瞭解太淺薄了 至少,你對我的瞭解太不夠,我給你三天的時間去了解我們,然後,再來找我們幫忙。”
杜令眨著眼,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才好,金月亮在催他:“衛先生或許根本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