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們真是那個甚麼斷——”
“你才斷袖!”他立時辯駁,隨即發覺是上了我的當,我又磨嘰了幾句來回的央問,他終於敗下陣來,頓了頓只道:“阿徵……大約是我現下,唯一的朋友罷。”
“怎會?”我大為驚奇。曲徵雖是這一輩的翹楚人物,但性子過於乖張,讓人猜不透,並不是很好接近;而非弓便正好反之,他性情豪邁灑脫不羈,讓人一見便心生好感,且武功奇高相貌出眾,絕不比俞琛與御臨風差,是以我還一直納悶為何從未聽說江湖中年輕一輩還有他這般的人物。
“怎麼不會?”他幽幽一嘆:“人心難測,你卻知誰又當真是你的朋友?有時便是最親近的人,都有可能反捅一刀。”
我覺著他的口氣有些蒼涼,正欲出言安慰,便見他轉而勾起唇角,笑得瀟灑又磊落:“但其實也沒甚麼打緊,孤身一人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便如風於江湖,無牽無掛,自由自在。”
如風於江湖,無牽無掛,自由自在。
他說這話的時候,黑眸便如暗夜中的燦星,這氣度風骨委實讓人心折。我暗暗讚了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話說回來,你既是曲徵的朋友,自然也是我朋友嘛,以後我做了好吃食,有曲徵一口便有你一口,大家同樂同樂。”
非弓抽了抽嘴角,大約是想笑,然卻漸漸斂了表情,只是認真瞧著我。我被他瞧得心底發毛,訕訕問道:“作甚?”
他卻不答,最終只是緩緩搖了搖頭,不發一語。
我霎時撅嘴,這貨學甚不好,偏染了曲徵那愛賣關子的毛病,忒討厭!
大約行了半山腰處,我覺得累了,便坐在一處小石間,掏出玉米麵餅與非弓分了吃。彼時風過樹葉沙沙作響,他耳朵尖,立時肅了表情道:“你聽。”
我屏住呼吸,果然聽見一陣有節奏的敲擊聲,是從山上傳來的。我向非弓使了個眼色,便向聲音傳來的地方爬去,越近山頂坡度越陡,是以每一步都需小心。這般走了一會,我便瞧見了那聲音來源:一柄家用的小砍刀掛在樹枝上,被風吹得擺動,是以發出了有節奏的聲音。
砍刀不遠處,一個少女揹著竹筐,僵在那裡一動不動,大約是嚇得傻了,正是王大娘的女兒小娥。我鬆了口氣正欲出聲去喚,非弓忽地伸手攔了我,指著小娥身前道:“等等。”
他不說我還真沒注意,小娥身前盤坐著一條通體碧綠的蛇,體型不大,但一看便知有毒。我緊張起來,身畔卻不見了非弓,只剩他那個細長的包裹。
然一抬頭,我便瞧見他在最靠近小娥的那棵樹上,嘴裡咬下葫蘆瓶塞,飲了一口酒,悄悄的翻越下樹,身姿輕盈如燕,十分飄逸,待得近了,便衝那青蛇一口酒噴出。
我聞到一股濃烈的雄黃氣息,原來這酒是有料的。霎時間那蛇便軟了,被非弓捏在手裡,微一用力,便聽咔吧一聲,我後怕的摸了摸自己的頸項,為甚身邊的人武功都這般好,哪天吵個架都沒底氣唉。
小娥這才坐倒在地,長吁口氣來向我二人道謝,原來她是出來砍竹條的,不巧遇了毒蛇,砍刀又在摔倒時飛了出去,無法之下只能僵持在那裡。
王大娘也算我們半個恩人,救人亦是理所應當,我安慰了她幾句,卻見非弓遠遠的站在一旁,在地上堆了三個石頭。
我好奇的走過去:“你在作甚?”
他卻不答,只嘆了口氣,像是自言自語道:“既是開了酒封,此處卻也不錯。”
非弓端著那葫蘆,口中唸了幾句甚麼,然後便將那雄黃酒一股腦兒的澆在石頭上,雙手合十,閉眼靜默。
原來他帶這雄黃酒是來祭奠的。我想了想,亦走過去雙手合十默唸道:“非弓先祖在上,保佑我等平安和順,大吉大利,當然能悶聲發個大財也是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