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毓一個閃身從路姨娘身旁躲過去,她並沒有說話,來到凌紫品的床榻旁,居高臨下的瞅著昏睡中的凌紫品,輕聲道:“四妹妹,你倒是起來說句話呀,只靠一個丫環出面指證是沒有任何力度的,相比較,我的丫環應該比珠元更加容易令人信服的。這樣一來,珠元就會被安上以下犯上的罪名,被亂棍打死!”
她的話極輕,卻吐字很清晰,一字一字敲擊在珠元的心頭,令她的纖細的身子顫抖的越發的厲害。
而此刻的凌紫品閉著眼睛抖動唇畔,心裡很是忐忑。
“姐姐,四妹妹醒了嗎?”凌紫蘇已經從憤怒中緩過了勁,她快走幾步彎腰看向床榻上的凌紫品,然後笑著回頭道:“姐姐,四妹妹還沒有醒,要不這件事情先壓下,等四妹妹醒了再說吧,畢竟當時涼亭上只有四妹妹和姐姐在,那些丫環看花了眼也是有的。母親,您看行不?”
凌紫毓眨眨眼睛,湖水似得眼波中滑過一絲漣漪,笑著看向凌紫蘇。
她的話語中,明著是向著自己,實則嘛,呵呵,什麼畢竟當時涼亭上只有自己和四妹妹在,什麼會有丫環看花了眼睛?不就是說自己仗著沒人在動手推了凌紫品嗎,而云舒,肯定是受了自己教唆做了假證詞了。
她這個妹妹也開始動腦子了呀,看來,是發覺了自己的變化後也跟著改變策略了咯。
席錦琦看了半晌戲她已經摸索出來了事情的大致經過,估摸是蘇兒氣不過利用了品兒,想讓品兒給凌紫毓一個教訓,可不知道怎麼回事,反讓自己給栽了進去。要說凌紫毓會把凌紫品推入水中,那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可按照凌紫毓的個性,做過的事情是會承認的,她既然說自己沒有做過,那就是沒有做過,何況她手心的紅痕可不似作假。
現在的狀況就是,怎麼把推庶妹入水這個罪名安在凌紫毓的頭上,讓她受到應有的懲罰。
老爺一聽到凌紫毓就頭痛,老夫人又是一味的向著凌紫毓,這種情況下,她又要扮演慈母的形象,除非凌紫品能夠起身指證凌紫毓,而凌紫毓又找不出證明自身清白的證據,那她才能治辦凌紫毓。
可,凌紫品從花園開始昏迷到現在,該如何是好?
“水……”虛弱沙啞又帶著三分怯弱的聲音適時的在空寂的環境中響起。
凌紫凝嬌呼一聲,驚喜道:“四姐姐醒了。”她歡喜的扶著凌紫品,小心翼翼地讓她靠在自己的肩頭,然後接過珠雲端的茶碗,遞到凌紫品的嘴邊。
凌紫毓不可察覺的挑動了眉梢,這醒的,當真是時候阿。
凌紫品就著凌紫凝的手,喝了半盞茶後,才緩過氣來,喘息著喚了一聲“母親”,然後嬌弱的扶著凌紫凝,就要下床給席錦琦行禮。
“四小姐,你身子虛弱,當心啊!”路姨娘看著凌紫品搖晃的身姿,顧不得尊卑有別,直接上去將凌紫品攬在懷裡,哭泣道:“四小姐,你這是要做什麼阿,夫人知道你重禮儀,事有特殊,她不會怪罪於你的。”
“是啊,品兒,你乖乖在床上躺著,這些虛禮就免了吧,母親不會怪你的。”
席錦琦狀似沒有看到路姨娘的逾越,執起素淨的帕子虛浮了凌紫品一把。
凌紫品卻搖搖頭,怯怯的看了一眼凌紫毓後,不顧阻攔的跪倒在地上,啞著嗓音哭道:“母親,是品兒眼花了,以為在涼亭上推品兒入水的是大姐姐,一定是另有旁人,請母親不要怪之前品兒的言語有失,怪罪大姐姐,品兒給您磕頭了。”
說完“砰砰砰”在地上結結實實磕了三個響頭。
此言一出,屋內眾人均變了臉色,看向凌紫毓的目光中帶了異樣色彩。
四小姐一定是畏懼大小姐才會如此說的,涼亭中只有大小姐和四小姐兩個人在,不是大小姐推的,還能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