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蕭的動作也一瞬緩和了下來。
四目相對之間,眼中光影濯濯,一瞬都有些尷尬……為著方才那一瞬間,雙方不謀而合的做戲。
叫得太真……他聽了難受,知她在那個男人身下,定然也是這般無骨迎合;她聽了羞愧,為著自己的不復當初。
攬得太緊……他攬得難受,知她以為人妻,此刻的熨帖也許是今生難得一回;她攬得困窘,因觸到他精悍的腰腹處,早已經昂…揚而起的那隻硬物……竟然這麼快就已經控制不住。
然而他難受,她卻給不了他。
跨不過現實倫常。
“他們走了,再不起來來不及了……”鸞枝不動聲色地鬆開攬在鳳蕭肩膀上的手,“唔…”,唇上卻忽然襲來重重的一吻。
詫異凝眉,看到鳳蕭俊毅面龐上一貫的冷漠疏離,就好似方才那一觸即逝的灼…熱不過是自己的幻覺。
“走吧。”鳳蕭轉過身子,將地上的衣裳迅速穿好,又把鸞枝從水中扶起:“你的衣裳溼了,出去再晾。在這裡等等,我去看看風聲。”
他的聲音也即刻沉著如初,好似適才什麼也未曾發生過。
然而鸞枝卻看到他眼中刻意斂藏起來的痛……算了,不問了,就當做是幻覺罷。
……
議事倉庫內,祈裕焦躁地等待著訊息,天知道為何這個女人頻頻地擾亂自己的計劃、擾亂自己的心。
可惡!…恨不得將她虐得個支離破碎,又恨不得將她擄奪得服服帖帖。
一名護院漢子跑進來,正要拱手彙報,卻忽然彎下腰撿起一件小物:“爺,樓上樓下都找了,都沒人!這裡有一雙女人的襪子……嚇,是個不纏足的女人!”
一邊說,一邊將那溼卻的刺繡蠶絲小襪挑至祈裕桌前。
不纏足的女人,整個澡堂裡除卻她謝鸞枝,哪裡還能有第二個人?…媽的,竟然連方才那般重要的商議都被她偷聽了去!
祈裕刷地站起身子,也不顧那絲襪沾了水,用力地揉捻進掌心:“迅速派幾隊弟兄將各條路子堵死,一定不能讓她跑到大街上。還有通往沈家老宅的前後大門,各安插兩隊兄弟去守著,務必,天亮前務必要把她給我抓回來!”
原紹兩手抱胸,表情很是冷峻,早就不理解主子爺為什麼過得好好的,非要去招惹那麼個得不到的女人,你看,這下不好收場了吧,女人就是紅顏禍水!
此刻見祈裕出離憤怒,忍不住直言道:“主子爺聽奴才一句勸,這個女人留不得。讓她活著,主子便要萬劫不復。別的不說,倘若五皇子知道是咱們這裡除了紕漏,後果只怕更加不堪設想……實在不行,就只能滅口了。”
祈裕劍眉深凝成川,抿著嘴角不說話。
這便算是預設了。原紹衝護院們揮了揮手。
“是!”那漢子領命而去。
……
天陰壓壓的,三三兩兩顆豆大的雨滴在乾涸的黃土地上暈出薄煙,一場暴雨眼看就要傾盆而下。
這是個寸草無生的黃土高坡,因著十年前一場大火忽然將整個村落燒燬,從此時常鬧著不乾淨,平日裡幾無人敢過路。
羊腸小徑上鸞枝撫著肚子,走不動了,身體裡隱隱又開始騷動,對那紅煙嫋嫋的膏兒生出渴望。
“鳳蕭、鳳蕭……我沒有力氣了,…你跑吧,快去宅子裡喊人、叫硯青……叫他快點來,”鸞枝脫力地倚在樹枝上。
一年前也與她奪路私逃,那時候的少女盈盈清俏,牽著自己的手,輕飄飄就跑到了山坡上。
他問她你可還能走得動嗎?
她把沾溼的繡鞋兒藏進裙下,用力地點著頭說能。
此刻的她,依舊與自己對面相視,身子卻臃腫了,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