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緊張得再久,真正上臺開了口,其實情緒也就慢慢平復下來,不用時時低頭去看講稿也不怕接不上話了。
五分鐘的一段演講結束,臺下的嘉賓都為她鼓掌。樂言輕撫胸口,這才發覺穆皖南不知什麼時候也來了,坐在最靠門邊的位置,隔著一段距離,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池睿笑著側過臉跟她說話,“表現真不錯,你以前在學校練過?”
她搖頭笑,“跟高師兄在學校辯論隊混過幾天,不過是替補。”
他朝她豎起大拇指。
法律沙龍結束之後,有一位頭髮花白的先生朝他們走過來。
樂言覺得來人有點面熟,池睿已經在旁邊輕咳了一聲,“咳……這位是我的律助俞樂言,f大經濟法畢業的,只是入行比較晚。”
“後生可畏。”那位先生伸出手來,“關於光伏專案現階段面臨的法律問題,你概括的很好。”
池睿見樂言看向他,才有點不自在地補充,“這是我爸爸,池忠和。”
難怪覺得面熟了,原來是池睿的父親。
樂言有點惶恐地握手,“池法官您好。”
跟池睿的活潑健談不同,池忠和顯得儒雅穩重,寒暄了幾句就先離開去休息了,也沒跟兒子表現得很熱絡。
池睿看著他的背影出了小會議廳的門才收回來,又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但樂言看到他眼中轉瞬即逝的黯然。
…
晚宴的時候,是另外一番景象。
男人們身邊冒出不少佳人,衣香鬢影,婷婷嫋嫋,好像連空氣裡漂浮的味道都與先前那種嚴肅的商務會議不太一樣。
池睿遞給樂言一杯香檳,“白天辛苦了,晚上放鬆一下,應酬的事交給我。”
她倒不覺得辛苦,當一個新的世界在面前開啟了門,當然會想看到更多的風景。
只不過她的高跟鞋穿久了有點累人,於是躲到鋼琴擋住的角落去休息,揉了揉痠疼的腳後跟。
舞曲響起來的時候,身後有人走近,禮貌地詢問:“俞小姐,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她回過頭,邀舞的人是池忠和。
她有點誠惶誠恐地站起來,像站在老師跟前的學生。
池忠和朝她笑笑,紳士地握住了她的手。
轉了個圈,她看到站在不遠處的池睿驚訝地瞠大了眼睛。
她的舞技是臨時抱佛腳,看得出池睿的瀟灑愛玩大概也是遺傳自媽媽而不是作法官的父親,池忠和的舞步跟他的職業一樣四平八穩,只是剛好夠應付這種場合而已。
兩個技巧都十分一般的人湊在一起,就說不上誰帶誰了,難免有時就會踩到腳或者搶了拍子。
“對不起。”樂言有點不好意思,“我不太會跳舞。”
“沒關係,你看我年長你這麼多歲,不是也跳得不好。”池忠和說話的語氣就是一個父親一樣的長者,而不是平時在審判法庭高高在上的*官。
樂言還是有些拘謹,池忠和於是繼續跟她聊天,“俞小姐是剛剛加入高田所做事?”
“嗯,還不滿一年實習期。”
“聽說你也是f大畢業的,是跟池睿同級還是……”
他大概看出來了,她的年紀應當跟池睿差不多,甚至還要大一些,但池睿已經事業有成,她才剛剛起步,肯定有些蹊蹺。
“我比他大兩屆,之前的重心都放在家庭裡,所以現在才出來工作。”
池忠和怔了一下,不小心踩到樂言的腳,“你已經結婚了?”
她忍著痛,“嗯,結婚五年,不過剛剛離婚。”
池忠和的情緒一下子淡了下去,應該說他先前的表現也不是那種一般意義上的熱情,他只是憑著自身觀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