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牙齒直打戰,格格地響,要握緊拳頭才能發聲:“為什麼還去找我。”
他側過頭去,呼吸急促,沈默著。
“為什麼不告訴我?”嘴裡滿是苦澀,我厲聲質問他:“你是故意的,報復我,打擊我?是不是?”
“不是。”他仍不看我。
“那……你們是……長期關係,公開出櫃嗎?”我咬緊牙關,再次追問。
“童童,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他沈默良久,終於慢慢走近,在池沿蹲下,垂著頭,溼淋淋的額髮耷下來,蹭在我額頭,冰冷的。
不錯,他想要的是什麼,我非常清楚。而比那更清楚的,是我真的什麼都不能給他。
現在他找到能給他的人了。
我愣愣地瞪他,金褐色的頭髮打溼了,絲縷分明,長睫毛、藍眼睛,鼻樑刀削般筆直。他是這麼好看的一個人。
那一瞬間我恨不得把他整個縮小,變成麼指那麼大,塞進胸口,讓別的任何人都無法染指。
可這根本不可能。我聽到自己嘶啞的聲音在問他:“那麼,你打算,跟我,怎麼辦?”是垂死掙扎的語氣。
“……我們都需要一些時間,童童,”他一手搭在我肩膀,體溫滾燙的,讓我痛到心裡去:“我們都需要做出抉擇。”
又是公事公辦的口氣。
怎麼就可以變得這麼快。之前那麼多肉麻的話是不是都當從沒說過?之前那麼多的承諾跟溫柔是不是都可以一筆帶過?昨天還像個孩子為了誰上誰下跟我耍賴撒嬌,現在就可以居高臨下,告訴我他早已有了新物件。
甚至跟我說,他需要選擇。
“你要怎麼抉擇?啊,要是他知道,你跟我上床,他還會跟你在一起?”我知道這話卑鄙,可我管不住自己。
“你只想跟我Zuo愛而已,不是嗎?”維倫看著我,藍眼睛裡有無限悲哀:“這個,是你們中國人崇尚的做gay準則,大家都只是曖昧的、偶爾上床的朋友而已不是嗎?”
不是,放屁,根本就不是!我滿心悲憤,幾乎狂叫出聲,但根本找不到說辭反駁。
天黑得無邊無際,縱然有明星,也敵不過寒氣,我站在水中,覺得一絲光明都看不到了。按摩水柱無止無盡地打在身上,生痛。
“出來吧。”維倫衝我伸出手,很客氣。
指甲圓潤,五指修長,我對他每個指節都了熟於心,可我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再去握住這隻手。我想我或許從未真正認識過這個男人。
“Jerry的衣服可以借給你,他給你拿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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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老子什麼時候淪落到連衣物都要人施捨了?
抬眼看到Jerry抱著衣物遠遠地下樓來,我終於沒法再忍,一步邁出泳池去。
渾身溼淋淋的像有千斤重,Jerry大驚小怪的尖叫聲中,我甩開維倫阻攔的胳膊,從後院矮灌木叢上翻過去,低頭跑進黑暗。
我沒法再在那後院裡呆一秒鍾,我恨他倆相親相愛穿著情侶裝的模樣,那股松木香讓我想要嘔吐。
他媽的,我怎麼就這麼丟人。
閉著眼也不知跑了多久,我精疲力盡。
抬起頭才發現自己慌不擇路,跑到了森林中間。小路旁豎著路牌,月光慘白地映著,風吹樹葉,打在路牌之上,好像擇人而噬的怪物。
手指冰涼,冷得發疼,右手還勾著那隻塑膠袋,兜著半袋水。我把袋底倒過來,狼牙棒蔭莖套溼漉漉地,“啪”的一聲落在地上。
他媽的,還有比這更諷刺、更荒唐的事情嗎?
我直覺想笑,可發出的聲音比哭還難聽。
風吹在身上,像小刀在割。我瑟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