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隻醉鬼。
玉清仰首觀星,淡淡一笑:“妖鬼同道,你又何必問這……”
“肖每言能看得起鬼和妖嗎?”
他明明一身酒氣,問出的話,卻不是醉話,問難了回話之人。
“你是怕……”
他藉著酒勢,又打斷了玉清的話:“且不說肖每言看不看得起鬼和妖,他的女兒死於毒牙之下,而你們又都是毒物幻化,怕不怕他餘恨未了?”
這,洛玉清從未想過,也不能答。
“每言視玉珠為掌心珠寶,若是知道玉珠騙了他,以後和玉珠的日子,他會不會心有隔閡?”
騙了他又怎樣?
玉珠愛他,拼死為他生了孩子。
為救女兒,又損了幾乎全部妖靈。
他終年試毒,若不是有玉珠妙手回春,早已死過八百回了。
他還敢對玉珠心有隔閡?
想起小師妹近年的苦難,玉清心底動容,險些垂淚。
冰冷一聲回他:“他敢負玉珠,我殺他不留全屍!”
“你能替玉珠做主嗎?你又有什麼權利做玉珠的主?”
輕輕兩句問,玉清無言,搶過白無常手中的酒罈,豪飲一口。
“或許,是我卑鄙,小瞧了肖每言。”白無常低眉長嘆:“不過,最難測,莫過人心,說幾句不要錢的慌言,就無需擔憂,何樂而不為呢?”
院中的慌話,看似隨口而說的,卻沒想到,背後竟然藏著心思縝密。
“可是,一入正南妖界,慌話早晚會被識破。”
玉清低眉聽風,幾分猶豫。
順手牽過她手中的酒罈,白無常輕飲半口,醉笑連連:“他已是妖,又得一家三口團聚,捨得離開嗎?”
醉笑過後,又說胡言:“不管他捨不得捨得離開,那已經是你們正南家事了,做大姨姐的教訓教訓妹夫,總不為過。”
輕輕兩句話,散盡玉清心頭的烏雲。
“為什麼約定不許肖每言再試毒?”
他醉得被山風搖晃,找了一塊石頭坐下,卻不肯停酒:“他要是試毒試死了,你們姐妹又得向我地府追魂魄,正南妖祖駕臨地府,這件事,想想就頭疼。”
他滿臉愁容,逗笑玉清。
這又是他的胡話,不許肖每言再試毒,一定是不願玉珠再過提心吊膽的日子。
玉清婷婷,走近酒罈,纖手接過,揚眉一笑:“正南妖界,有欠必還,我想聽聽白君要找我算的賬。”
“簡簡單單一件衣。”白無常醉得臉紅,戲說賬頭:“為救肖每言還陽,我搭進去一件新袍子。”
如此大的情義,他卻只說成了一件衣裳。
“你要我怎麼還?”
“酒量未分高低,咱倆拼到天亮!”
夜風飄酒香,朝霞紅霓裳。
低眉問殘酒,醉人幾思鄉?
日漸清晨,玉清迷迷濛濛,聽到白無常醉笑自語:“洛玉清,洛玉如,洛玉珠,究竟是清什麼如珠呢?”
玉清粉面紅透,半睡間,聽他自問自答:“清淡如珠?清風如珠?清雅如珠?我猜是清露如珠。”
又聽酒罈響,他竟然逗笑了自己:“因為洛玉淡,洛玉風,洛玉雅,總沒有洛玉露好聽。”
“也許是清霧如珠,清淚如珠呢?”玉清未睜星眸,與他輕輕搗亂。
“洛玉霧,洛玉淚,似乎與洛玉露一樣好聽。”他喃喃念過,突然哀求:“小娘子,好歹做了一場假夫妻,求求你,告訴我吧。”
你若想做成真夫妻,就來正南提親吧,我自會給你答案的。
這句話,連玉清自己都不知道,究竟說了嗎?
清風羅衫佳人醉,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