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磨言罷,拔腿就跑,想要離開這是非之地。
方才在洞中,他走到盡頭,光球閃爍間,竟是看到一顆五彩斑斕的巨蛋,足有一個人族頭顱那般大。
正當他俯身,欲將之抱起之時,那巨蛋一下子射出五彩光華,伴隨著恐怖的低吟。
關磨將巨蛋猛力摔在地上,那一道低吟瞬間讓他被冷汗浸溼,種種猙獰可怖的幻想在他心中浮現,出於本能,他感到那巨蛋中即將復甦的存在,不是他能夠面對的。
五人見關磨如此慌亂,心中長舒一口氣,料想這少年只是附近村野之人,是來此探險尋寶的閒雜人等。
那紈絝男子身形橫移,一下子阻隔在關磨身前,頤指氣使地說道:“若真如你所說,去將那洞中巨蛋抱出來。”
男子話中命令意味十足,關磨對這幾人剛生出的好感,剎那間煙消雲散,他冷冷地說道:“我修為低微,可不想白白送死,是請諸位自行前往吧。”
紈絝男子反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聲打在關磨臉上,速度極快,與其說關磨來不及反應,倒不如說他根本想不到對方會直接出手。
涉世未深、少不經事。
關磨面龐之上,一道鮮紅刺眼的印子,其下有清涼之意流轉,是他的肉殼在自行癒合傷勢,可見這一掌力道多大。
紈絝男子說道:“一個荒村小子,竟然用這語氣與本少頂嘴,更何況還是在筱雯師妹面前。本少今日心情不錯,便留你一條狗命!”
關磨回過神,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折辱於他人,一言不合,便是一巴掌,若不是自己肉殼異於常人,怕是下巴會直接脫臼!
震驚茫然之後,便是無盡暴怒。兩年來,他與一眾同門和睦相處,從未經歷過這般被人任意拿捏的情況。
即便是後來與虯古相處,也是互利互惠。與孫行相遇,這才第一次激發他心中的銳氣與狠勁,當時也只有無力與不甘,卻無這般屈辱!
關磨一言不發,抬起頭,眸子陰冷地盯著那紈絝男子。那男子見關磨這種眼神,火氣登時湧上,嘴上說著:“本少饒你不死,你竟不知感恩,還露出這種神情。”邊說,又是一掌摑去。
峭壁上的兩人,那猥瑣男子與氣勢霸道的男子也已躍下,興沖沖地想要過來大展身手,帶著某種扭曲的心態,想要在筱雯師妹面前好生表現一番。
又是一聲脆響,關磨再度結結實實地捱了一耳光,這回他直接嘴角溢位血絲,脖頸扭轉到極限。
“還不給彥宇師兄磕頭認罪!這石麓山脈之人,修養怎如此低賤!”那面容醜陋的女子尖叫道,似乎終於有人低她一頭,可以任她羞辱了。
葉筱雯則朱唇輕啟:“彥宇師兄,就這般算了吧,他不過是一個無關之人,何必為難他呢?”
蔡彥宇華服一展,神色大義凜然,說道:“既然師妹你不再追究,便饒這不知死活的鄉野村夫一命!”
關磨一而再再而三被人無端羞辱,心中的暴怒卻是逐漸平息下來,化作一種他從未有過的情緒……殺!
那聲音霸道的男子也說道:“跟這種井底之蛙無需多言,日後不過是在這山川林木之間荒廢一生,與我等不在一個層次。”
諂媚男子陰陽怪氣地說道:“何須對牛彈琴,一個異獸之蛋,便將他嚇成這樣,當真是目光短淺到極致之人,這種人,怕是有娘生,卻無娘教養吧。”
言罷,一眾人哈哈大笑,快意無限,似乎終於體現出了自己的高人一等似的。
蔡彥宇一腳踢向關磨,聲音平淡地說道:“快滾,別在此處礙事。我奉勸你一句,你這種心性,在這世間是活不長久的。”
關磨一直低垂著的頭顱,猛然抬起,一字一句說道:“你,活不過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