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今日穿了身淡綠色的繁花宮裝,外面披著一件碎金色的薄紗,寬大的衣襬上鏽著白色的碎花雲紋,三千青絲高高地綰在頭頂上,頰邊還刻意留了幾縷垂在頸邊。高高的額前,垂著赤金的紅寶石額飾,繁複的點綴卻看上去恰到好處。髻後簪著只怒放的牡丹,發側插著鏤空的飛鳳展翅步搖,隨著蓮步輕移,發出一陣叮叮噹噹的脆響,竟是別有一番的風情萬種。
太皇太后起身迎了上去,和風細雨地笑著:“什麼風把太后娘娘給刮來了?”
聞聲,皇太后咯咯一笑,聲音清脆似少女一般,完全不似年過三十的少婦:“姐姐,您可真會開玩笑,宮裡誰不知道我最喜歡往您這兒鑽了,您偏這樣說我。”
“我看呀!你是想吃白嬤嬤做的素錦糕了吧!隔三差五的就來我這兒蹭飯吃,也不怕人笑話你。”太皇太后與皇太后兒時便是閨蜜,又是同年入宮,感情自是與旁人不同。這些年,雖然兩人心中生了隔閡,但表面上還是親如姐妹,就是稱呼上,也依舊是姐姐妹妹的叫著,從來不稱對方太后或者太皇太后。
被編排了一句,皇太后也不生氣,還嘟著嘴道:“姐姐還是太皇太后呢!我來姐姐這兒蹭飯吃是孝敬長輩,那是天經地義的事,誰敢說我。”
兩人雖年歲相當,但從輩份上太皇太后是長了皇太后一份的,所以,皇太后說是孝敬長輩也沒有錯,聽著這樣的歪理,太皇太后也掩了口直笑:“你這一張嘴啊!死的都能叫你說活了。”
說著,兩人又互視一笑,正笑得開懷,皇太后不知怎麼眼神一飄,便瞧到了華青弦的身上,驚訝道:“咦!姐姐這兒有客人呀!這麼一位大美人兒,好似從來沒在宮裡見過呢!”
“臣女見過太皇娘娘。”
盈盈一拜,華青弦落落大方地給皇太后請安。其實,方才皇太后進來的時候,她就已經和其它宮女一起給她行了大禮了,只是,人家的眼睛裡沒有自己,所以,就當做什麼也沒有看到。不過現在,人家突然又想起她來了,她也自然得趕緊再補一禮了。
“平身吧!”
太后的口氣聽上去略有些勉強,似是對她不知道‘感冒’的感覺,但臉上還是掛著得宜的微笑。單憑這一點,華青弦就知道,她一定知道自己是誰,只是假裝不知道罷了。
太皇太后一笑,介紹道:“這是攝政王家的笙華郡主。”
“原來是笙華郡主啊!長得可比傳說中要標緻得多了。”皇太后說到最後標緻兩個字的時候,華青弦分明聽出了一點羨慕嫉妒恨的味道來。
大抵美女見到美女就是這種感覺吧!太皇太后雖然長得漂亮,但稱不上絕色,而且眉宇間總帶著一股子書卷氣,給人一種嫻靜的大度。而皇太后的美,就如同她頭上那朵怒放的牡丹一般,張揚而外放。到於自己,華青弦很有自知之名,除了五官精緻之外,她比太皇太后看著更溫婉,比皇太后看著更清純。也許就是這種清純的感覺惹到太后不快了吧!
畢竟,都是生過孩子的女人了,她還能繼續清純,而皇太后已略感成熟。其實,在華青弦看來,成熟也是一種美啊!只是,這個時代的女性都認為女子十五六歲是花樣年華,那個時候是最美,而三十歲的女人已是‘花樣年華’的娘了,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稱之為‘最美’的,所以,皇太后看向自己的眼神才會那麼‘斜’吧!畢竟,自己無論從身形還是外貌上來看,確實像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不像兩個孩子的娘。
“謝太后誇獎,臣女不敢當。”
太后俏眸微閃,目光直直逼向華青弦:“怎麼不敢當?依哀家看吶!整個大晉獲封的郡主中,就數笙華郡主長得最是傾城國色,如若不然,裴家那個傻小子也就不會鬧著要出家了。”
這話一出,銷煙味四起,華青弦雖萬般不願意,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