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難得對舞姬有意,逐忍痛割愛與你,誰想你根本就是別有居心。你要徹查案子窮追猛打彈劾誰我管不著,可你這手未免也伸得太長了。”
胤禛不解道:“三哥此言何意?我實在不明,那日原是我多喝了兩杯,對舞姬才略有動容,即得三哥美意成全,她一區區柔弱女子,能和查案彈劾有何關係?”沒想到他從那舞姬下手,竟還真順藤摸著了瓜,望牛村一案,原是戶部清查庫銀,限期償還,忙堵漏洞的一群蛀蟲。
胤祉見他一味裝聾做啞打著哈哈,心裡不禁一陣上火,憤然道:“她雖是舞姬,卻於我門人素有勾結,只怕你難得找到這樣一個好證人!你堂堂雍親王竟將主意打到一個舞姬身上,手段真是毒辣無所不用,哼!”
胤禛搖頭嘆息:“三哥,我怕你是受人挑唆,她與你門人有所勾結,只怕三哥也是才剛得知吧,不然以三哥之清正如何容得下這種女人,那既是如此隱秘之事,我又如何會知?不過還是多謝三哥提醒,這般淫亂之人是斷斷不能容她在側。另恕我直言,如三哥已察門人私下言行有損三哥清譽,便該早做了斷,以免牽扯自身。”
“你。。。。。。”胤祉被他話噎在半路說不出來,好話都被他一人說盡,雙眸恨得欲瞪,硬是收了回來,恍然道:“虧得四弟點醒,我平日忙著蒙養齋的事,差點就讓他們給矇混過去了。”
倆人方才釋然一笑,同步前行。
胤禛一步步走上白玉臺階,是天命嗎?想離了去,偏又捲入這權利漩渦的中心。風捲著衣袂,獵獵作響,他每一步,都走得比從前任何一次更從容更穩健。
紫禁城,乾清宮。
“回稟皇上,建儲大事惟宜聽天心獨斷,臣何敢遽贊一詞。”李光地心下悚然,忙斂袖恭聲道。
皇帝不以為意的搖頭,揶揄道:“朕看晉卿是老矣,再無從前的銳氣了。”
皇帝眼露悵然道:“朕尤記從前如皇親國戚出巡,魚肉百姓,民不堪擾時,晉卿敢上書直陳;後有人慾將‘金幣之重’引入官場,你能為民爭利,反對居官者以權經商;又力反海禁,主張引進鄰邦有用之物,富國裕民。”
皇帝揮手止住他欲俯伏叩謝的身子,繼續道:“朕知道,在你心中只怕目下諸王中,還是覺八阿哥最賢。可他不行,他雖博覽群書,也研三綱五常,可惜學的卻只是形,根本未曾學到神,他懂的是為人之道,並非為君之道。他不要說為君,就是為臣,也未必是個好臣子。朕知道,這朝野上下人人稱其為八賢王,朕命舉薦時,滿朝文武所舉皆同,無一異議。”
李光地不由惑道:“恕臣愚昧,不解聖意,這人緣好,如何倒成了壞事?”
皇帝道:“人緣極好,本應為好事,但如心術不正,那才是真正的禍國殃民之源。他行事不論是非,一味只從眾人之慾,以求得上下一致讚揚,這是沽名釣譽,並非真賢。一人如胸藏溝壑之險,城府之嚴,這本非過錯,可他爪牙鋒利,羽翼豐滿,朝野內外各種裙帶關係錯綜複雜,一旦有事,可說是一呼百應,卻也成了矯治時弊的最大障礙。治國先治吏,治吏先擇吏。如他掌朝,其眾多黨羽紛紛圖謀,結黨弄權,操縱朝綱,你說,這樣的人能擔負起整頓吏治的重任嗎?朕欲選的是治國安邦之大才,而不是看他一人讀書,吃飯,走路的為人之道。他是捨本逐末,畫虎不成反類犬。”
李光地歎服道:“皇上乃真知灼見,臣眼淺了。”
皇帝來回踱步,憂沉道:“朕往日常雲‘與民休息,道在不擾。與其多一事,不如省一事’。可朕心裡比誰都清楚大清承平日久,綱紀鬆弛,弊端叢生。況二十多年不動兵戈,現已文恬武嬉,吏治不清,且朝中勢力盤根錯節,要矯治時弊,整飭吏治,任重而道遠,朕恐是有心無力了。朕需選出一人,他能胸懷天下,有鋼鐵般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