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好。”富蕷眼光掃向一名長相與康恕餘神似的女子。那女子有和善的笑容與明亮且理智的大眼,使得她稱不上美麗的面孔展現亮眼的效果。
“你長得很好看,難怪哥哥會喜歡。”康寬樂伸手握住未來大嫂的手。皆為對方稱不上柔細的手而訝然,隨後笑了。
原來都不是清閒命哪!
“幸會。”富蕷坐下,又接收到了康母打鼻腔的哼稱,但她選擇不予理會。
“時代變了,兒子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地址電話也不留一下,想見面便打電話北上通知一聲,我們老媽子的一接到通知,可得舟車勞頓地趕下來,生怕惹兒子不高興。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呀!”康母尖銳地出聲冷諷。
“媽,您依然很有活力。”康恕餘微笑。
“子孫不孝,老人家不自求多福怎麼行?再說說你這個不懂事的兒子,我給你找了上好的物件你不要——喂!你去哪?”罵到一半,康母尖聲喝住起身的富蕷。這沒禮貌的丫頭膽敢離座!太沒教養了!
“你念你兒子不需要我在場吧?趁這個空檔我去拿東西回來。”八百元一客耶,不吃個夠本怎麼成?身處於有食物的地方,基本上要她想食物以外的事是挺難的。
帥帥地轉身往食物區走去,全然不知道自己直率的回答已惹得康母怒火沖天,羞點將她的象牙小扇折成兩半。
“你找的好女人!”
“她向來直腸子。”他笑。
“現在就敢對我不敬,以後進門還得了?騎到我頭上撒野了不是!?你存心要氣死我嗎?我為你做的一切難道會害你?你這樣回報我!”
康恕餘閉上眼好一會,才疲倦道:“今天請你們下來,不想吵架,也不是為了翻老帳,純粹只想讓媽看看我要娶為妻子的女子罷了。朱家的婚事,從來就不可能。”拍了下桌面,康母固執回應:“我不知道什麼叫不可能,如果你真的孝順就陪我回臺北,同朱家提親。如果你敢給我隨隨便便娶個來路不明的女人,教我以後在那些太太間怎麼抬頭做人?”這一輩子,她追求的便是那些富太太們的另眼相待,絕不容許有人阻擋了她的心願。
“那我的幸福呢?”他沉聲問。
“你懂什麼叫幸福?沒有錢、沒有地位,遭受每一雙白眼時,你連尊嚴都沒有了,還管幸福一斤幾毛錢?”康母一貫地嗤之以鼻。
康恕餘正要說些什麼,但端了一個小山高食物回來的富蕷壓住他的手,開口道:“我想我們該尊重您的價值觀。”
“哼!”康母依然鼻孔往天空仰去。
“但尊重不代表縱容,也必須建立在互相付出的立場上。那麼,請問一下,您尊重過恕餘的價值觀與理想嗎?”因為對方是長輩,所以富蕷忍住發火的口氣,儘量心平氣和地想講道理。
不過,畢竟她不擅長軟言溫語,聽在挑剔至極的康母耳中自是更添厭惡。
“你好大的膽子,敢教訓我?”
沒有立即回答是因為富蕷正努力把食物往口中塞,沒料到康母的回應竟如此之短,所以來不及咀嚼完畢。
“媽,請您口氣好一點,她是我未來的妻子。”康恕餘伸手輕拍她的背,生怕她噎著了。
富蕷微笑地叉起一塊火腿送入他口中。
“我不答應!”康母只差沒拍案大吼。
“這個牛小排做得不錯,再吃一個。”富蕷又叉了一塊炭烤牛排到男友口中。
“謝謝。”他只能在吞嚥的空檔說出這兩個字。
“聽到沒有?我說我不……”康母真的大拍桌子了。
而坐在一邊始終不發一言的康寬樂開始笑出來。
“這個長得和荔枝很像,但吃多了不會上火,反而退火。來,吃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