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前後,此為禮也;預避鷹鵰,銜蘆過關,此為智也;秋南春北,不越而來,此為信也。此禽五常足備之物,豈忍害之。天上一群鴻相呼而過,正如我等弟兄一般。你卻射了那數只,比俺兄弟中失了幾個,眾人心內如何?兄弟今後不可害此禮義之禽。”
燕青默默無語,悔罪不及。三娘也不知今日自己是哪裡不對,忽然如此聖母起來,自嘲一番,又安慰燕青幾句後,忽然又有感於心,在馬上口占詩一首:山嶺崎嶇水眇茫,橫空雁陣兩三行。忽然失卻雙飛伴,月冷風清也斷腸。
三娘吟詩罷,一旁盧俊義只道三娘是想起亡夫,便勸道:“師妹切莫傷感,晁天王在天之靈,見得師妹能替眾兄弟謀得這般出路,也該安息了。”
三娘苦笑起來,聽得盧俊義的話後,三娘才明白為何自己心中淒涼,睹物傷情,只因大功告成之時,左右卻無所愛之人在彼,是以難免惆悵,不覺心緒更是飛到了梁山,只想著早些見到尚在梁山的陳麗卿與玉蓮。也不知她們現在如何,知曉自己幹成這般驚天動地的大事來,會如何說?在內心深處卻又想起晁蓋來,若是他還在,又會如何說呢?他一向是看不起女流之輩的啊。
想到此處,三娘不禁偶爾嘴角一翹,暗自笑道:“你那麼在乎他的看法作甚?我自不負他所託便是了。”當下一笑而過。
當晚屯兵於楓林渡口,三娘在帳中,軍前來江南密報,直說宋軍宗澤所部與方臘義軍在睦州會戰,雙方互有折損,只因方臘後援不濟,最後只得退兵。
三娘聞報後,大皺其眉,便請盧俊義、公孫勝、黃文炳三人入帳商議。少時三個入來,都坐定了,看了密報後,也都是皺起眉頭來。
黃文炳先道:“此乃方臘敗亡之兆。須知但凡起事,若能一鼓作氣勢如虎,攻城略地,開啟局面,便是好事。但如今方臘卻被宗澤所阻,不能再進一步,吳中之地,無險可守,如今只有杭州一處大州縣為憑,只恐方臘難以久守。一旦方臘敗亡,朝廷收拾了局面後,必定轉頭來要威壓我山東路,到時候若然要削藩,必定是兵戎相見。”
三娘沉吟片刻後道:“那倒也未必,這幾****也思慮此事,若是方臘被平,朝廷是會先威壓我梁山呢?還是會先出兵聯金伐遼?”
公孫勝道:“自古攘外必先安內,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某料方臘一旦被滅,下一個必定是削藩梁山。”
盧俊義也道:“若我等在山東路經營兩載以上,便不怕朝廷再來囉唣,就怕不過年許,朝廷復又調集大兵壓境,逼我等削藩,那時便不是耍處。”
三娘頷首道:“如此說來,方臘若是能撐上個兩年時光,對我梁山最是有利。但如何才能教方臘多撐上些時候呢?”
黃文炳道:“觀方臘起兵,倉促行事,如今朝廷年初時已經關了應奉局,罷免了朱勔一黨,就連官家都下了罪己詔,這一手收拾民心果然厲害。如今方臘義軍所到之處,已經不再是一呼百應。而所攻佔州縣,雖從者雲集,但多都是些老弱婦孺,可戰之兵太少。而且所佔之地,雖也是錢糧廣有,但畢竟只數州之地,難以抵擋朝廷全國之力。如今原武解圍,十萬西軍得以儲存,稍後定然是這十萬兵馬南下助剿,方臘那裡則勢危矣。”
頓了頓黃文炳續道:“若要讓方臘能多撐幾年,無非便是兵馬、錢糧兩項上能助他一臂之力。但我梁山如今已經受了招安,如何能以兵馬襄助?而且路途遙遠,兵馬也不一定能直接南下。至於錢糧一項上,若是以行商之徒偷運過去,也能襄助一二,但就怕宋軍堅壁清野,斷絕貿易,不許行商南下,那便斷了這一條路。如何襄助方臘,實在有些難了。”
三娘卻淡淡一笑道:“其實要方臘能支撐久一些,也不一定要動用兵馬、錢糧去支援他。”三人都是哦了一聲,奇道:“那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