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店主因他欠得債多,只是不許,那白勝鬧將起來,將出一錠大銀來,一口氣還了欠債。我等看了都吃驚,店主問:‘白大郎莫不是劫了生辰綱之人?緣何得如此大銀在此?’那廝聽了此話,眉間閃爍,只還了欠債,便也不賭走了。”
說到這裡何濤道:“這晁蓋與白勝端的蹊蹺。”何清道:“正是,像我等賭徒手癢時,但有襯底錢也要將出來博了,豈會像他那般,身有錢財,只因一句話,便收手不博。因此想來,這白勝便是心內有鬼,必定牽連其中!”
何濤聽了大喜,隨即引了兄弟何清,徑到州衙裡見了太守。府尹問道:“那公事有些下落麼?”何濤稟道:“略有些訊息了。”府尹叫進後堂來說,仔細問了來歷。何清一一稟說了。當下便差八個做公的,一同何濤、何清,連夜來到安樂村,叫了店主人做眼,徑奔到白勝家裡。
卻是三更時分,叫店主人賺開門來打火,只聽得白勝在床上做聲。問他老婆時,卻說道害熱病,不曾得汗。從床上拖將起來,見白勝面色紅白,就把索子綁了,喝道:“黃泥崗上做得好事!”白勝那裡肯認。把那婦人捆了,也不肯招。眾做公的繞屋尋贓,尋到床底下,見地面不平;眾人掘開,不到三尺深,眾多公人發聲喊,白勝面如土色,就地下取出一包金銀,隨即把白勝頭臉包了,帶他老婆,扛抬贓物,都連夜趕回濟州城裡來。
卻好五更天明時分,把白勝押到廳前,便將索子捆了。問他錢財何來,白勝編不得圓謊時,教一頓好打,又問主情造意,白勝抵賴,死不肯招其他賊黨。連打三四頓,打的皮開肉綻,鮮血迸流。府尹便想詐一詐他,便喝道:“告的正主招了贓物,捕人已知是鄆城縣東溪村晁保正了,你這廝如何賴得過!你快說那七人是誰,便不打你了。”
白勝又捱了一歇,打熬不過,又乍聽已經知道了晁蓋,只得招道:“為首的是晁保正。他自同七人來糾合白勝,與他挑酒,其實不認得那七人。”知府道:“這個不難。只拿住晁保正,那七人便有下落。”先取一面二十斤死枷,枷了白勝,他的老婆也鎖了,押去女牢裡監收。
隨即押一紙公文,就差何濤親自帶領二十個眼明手快的公人,徑去鄆城縣投下,著落本縣,立等要捉晁保正,並不知姓名七個正賊。一同何觀察領了一行人,去時不要大驚小怪,只恐怕走透了訊息。星夜來到鄆城縣,先把一行公人,都藏在客店裡,只帶一兩個跟著,來下公文,徑奔鄆城縣衙門前來。
當下巳牌時分,卻值知縣退了早衙,縣前靜悄悄地,何濤走去縣對門一個茶坊裡坐下,吃茶相等。進到店內,只窗邊挑簾坐了一位俊俏小官人,獨自在那裡吃茶。何濤見他穿得富貴,略略點頭,那小官人微微頷首笑道:“來人可是何觀察?”
何濤吃了一驚,不想方到鄆城縣,便有認得之人,這事如何做得緊密?那小官人卻笑道:“何觀察不須驚慌,且過來坐下吃茶細說。”
何濤只得過來坐了,也點一個泡茶吃了,問道:“不知這位官人如何認得小人?”那小官人笑道:“我乃東京蔡太師府上虞侯,姓陳。”當下取一份公文與腰牌出來,何濤略略看了一驚道:“原來是太師府門下陳虞侯,小可敬拜。”
施了一禮後,那小官人道:“太師著我至府裡動問案情,方知何觀察領人來鄆城縣拿人,因此快馬趕來問個訊息,許是馬快,反倒趕在頭裡,便想定要先到縣衙來,便在此處專等何觀察。”何濤道:“原來如此,卻不知何以認出小人?”那陳虞侯笑了笑道:“何觀察一看便是個做公的,臉上也刺了那字,因此認得。”
何濤面色微微一紅道:“當時上官催逼得緊,因此刺下迭配……州字樣,只等此趟公事一了,方才免了這趟。”陳虞侯嘆口氣道:“也都是這夥賊人累的,否則我也自在東京吃酒逍遙,何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