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沐朝接到鍾靈秀甦醒的訊息時正在教室裡上課,餘後的二十幾分鍾就一點聽課的心思也沒有了。
今天週四,距離在國秀天鄉與白湖四班戰鬥已經過去了六天,也就是說,鍾靈秀昏迷了近一個星期,尹沐朝還未來得及回寢室放東西就直接去了岷東學院的科研大樓。
是的,鍾靈秀的這種情況在醫務室並不方便治療,更別提在寢室休養了,在從八醫院轉院三天後,鍾靈秀就被接回了岷東,在擁有相關裝置的研究室繼續治療。
尹沐朝到達時一班的其他成員都已經在了,也包括顧詩語,鍾靈秀昏迷後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她在照顧。
此刻鐘靈秀坐在研究所特製的床上,頭上戴著一個很奇怪的圓形儀器,這個像賽車頭盔的東西通體呈金屬銀色,前方稍短,但也覆蓋住了鍾靈秀包括眼睛在內上半張臉,後方則完全包裹了鍾靈秀的頭部,儀器的外部連線著十數根電線,和鍾靈秀的長髮一樣順著他的肩膀往下延伸。
“尹。”鍾靈秀的聲音非常虛弱,若不是房間裡足夠安靜,尹沐朝都懷疑自己會聽不到。
“你還好吧?”尹沐朝走到床前,眼睛因為心疼而顫抖,即便只露出半張臉也可以看出鍾靈秀的面色煞白,加上一身白色寬鬆的“病號服”,令他的身形彷彿也瘦削了許多。
“不太好。”或許是因為儀器太重,鍾靈秀只是微微搖了搖頭,“這次虧大了。”
尹沐朝轉頭尋求著顧詩語:“詩語,秀秀他……不是已經醒過來了嗎?”
“之前在醫院診斷時你們也在場。”顧詩語推了推眼鏡,從週六起她就把眼鏡的款式從半框換成了現在的全黑框了,“巨大資訊量衝擊導致的腦損傷,現在雖然醒過來了,但神經元受損尚未恢復。”
“那還要多久?”
顧詩語看著鍾靈秀頭上的儀器:“這東西除了透過抑制神經元活躍,也有一定程度的輔助修復效果,至於到底需要多長時間,就要看鐘靈秀自己的造化了。”
說罷顧詩語嘆息一聲,尹沐朝大概也聽出了其中之意,或許這種損傷是永久性的。
“那個白湖的傢伙,有這麼厲害嗎?”封烈雙手插在褲兜裡,口中說道。
“並不是他厲害。”程千錦舉例,“就像電腦被病毒攻擊了一樣,一下子湧入大量未知的資訊,無法辨別和處理是會宕機的,他只是把帶病毒的檔案傳輸給鍾靈秀罷了。”
梁麒也感嘆:“眼睛看不到的顏色啊……完全想象不出來是什麼樣的。”
“正是因為這樣鍾靈秀才會昏迷這麼久。”由於潛能的型別相似程千錦更能清楚其中的部分原理,但也止步於此,讓他去具體形容也不可能做到。
“好在大腦的自我保護機制,讓鍾靈秀昏迷以後忘記了對那種色彩的印象。”顧詩語繼續說,“不過並沒有消除,藏在哪裡去了我們不得而知,或許下一刻鐘靈秀又會突然記起再次發作,所以把他眼睛遮住也是為了不讓他看到黑色之外的顏色,儘可能避免接觸到喚醒那種印象的契機。”
尹沐朝不寒而慄,分明僅僅是一種顏色,經這麼一說還真像潛伏於深淵的怪獸。
“能根治嗎?”徐遠澤關切地問。
可能是不用擔心鍾靈秀會看到,顧詩語先是搖搖頭:“我沒見過這種情況,可以說,就連醫院也只是確診了腦損傷的症狀,但這樣導致的腦損傷也是頭一回——白湖的那小子幹了一件非常惡劣的事。”
至於君隱,他比鍾靈秀早兩天醒來,不過擔心“星之彩”帶來的隱患,目前也在治療中,暫時還沒有對他進行下一步處理。
至於其他白湖四班學生卻沒能逃過來自校方的問責,陶建斌甚至領了處分。白湖希望四班能登門向岷東一班道歉,被顧詩語以“孩子需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