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筆沒有說&ot;我相信&ot;,她只說:&ot;謝謝。&ot;
她還愛他,可是她已配不上他。如今的他們,天壤之別。
不一會兒,魏建平趕來,還給鍾筆帶了一大捧嬌艷欲滴的黃玫瑰。她笑著收下,&ot;魏建平,你不要以為一點兒小恩小惠我就原諒你了。&ot;黃玫瑰的花語是道歉,象徵純潔的友誼,她知道。
寬恕是帝王的美德。
她還牢記著當年魏建平半夜送她去醫院急診,排隊,掛號,交費,幫她量體溫,領著她去陰森黑暗的地下室拍x片,東奔西走,寒冬的夜裡,滿頭大汗。
為人處事,雪中送炭者切不可忘,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魏建平連連點頭,&ot;當然,當然,我會繼續以實際行動表示我的歉意的。現金好不好?足夠誠意。&ot;說罷,當真掏出一沓百元大鈔。
其實那件事當天晚上他便後悔了。他不知道自己當時發了什麼瘋,非要跟鍾筆過不去。張說曾經遭受的痛苦,都過去了,就當是他們二人之間的愛情考驗好了。現在他們要舊情復燃,又有什麼不可以呢?不過是緣去緣又回罷了。破鏡重圓,本是一件好事啊。他想起張說當時義正詞嚴說的一番話,像被人兜頭澆了一盆涼水,頓時清醒過來。他自己之所以和小薇結婚又離婚,也並不是單純的誰對誰錯的問題,他現在仍然在反省,是自己做得不夠好嗎?
他覺得自己應該給鍾筆一個交代。他亦不過是一個罪人,有什麼權利去定別人的罪?每個人都有苦衷。人在紅塵,身不由己。
他歸結於酒後失心瘋、離婚後遺症。
人有時候會做出一些連自己都嚇一跳的事來。
他有點兒不敢見鍾筆,於是讓張說投石問路。做了這麼過分的事,他怕鍾筆不原諒。但是當聽到她說&ot;有話當面說&ot;時,語氣輕快,慡朗一如往昔,心頭的大石頓時放了下來。亡羊補牢,為時未晚,幸好,幸好。
古人曾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過而改之,善莫大焉。
鍾筆見了大把火紅的鈔票,不由得駭笑。她知道這個時候不便拒絕,也不跟他客氣,移步至三樓的女裝部,拉著他一起當參謀。挑挑揀揀半天,只買了一件v領湖水藍無袖上衣,幾人說說笑笑,興盡而返。
第二天,她還抱著枕頭跟周公約會時,電話響,是賓館的座機。她以為是工作人員,迷迷糊糊接起來,&ot;餵--&ot;抓了抓早已亂成雞窩的頭髮,美夢被打斷,心情很不好,口氣沖沖的。
左思的聲音平靜地傳過來,&ot;紗紗,我不介意你不在家,但是你要注意你的言行舉止。&ot;宛如地獄撒旦,突然降臨。
鍾筆沒想到是他,瞬間醒了過來,從床上一躍而起,一臉戒備,&ot;什麼意思?&ot;這個老男人,一大早就跑來騷擾她,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難不成欲求不滿?
很快她便知道了原因--當她和張說擁抱的照片登在某家娛樂報紙上面的時候。
一版是某歌星逛商場的報導,另一版便是她和張說。這個記者好樣的啊,一石二鳥,一箭雙鵰。她的頭伏在張說胸前,長發遮住了臉,看不清樣貌;張說雖然側對觀眾,但是一眼便可認出他是誰。標題是&ot;天上人間,神秘女郎?&ot;
看來張說最近名氣大噪,連娛樂記者都注意起他來。
但是就算她行為不檢點又怎麼了?左思憑什麼管她?也不看看他自己--難道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左學看她呆坐在床上不說話,哼了句:&ot;蓬頭垢面,狀如女鬼。&ot;母親跟別的男人上報紙頭條,他可不覺得有什麼光榮。
鍾筆瞪了他一眼,爬下床去洗漱。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