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倆走路去買日常生活用品。鍾筆看著滿滿一推車的東西,咬唇說:&ldo;左學,你說咱們是不是得弄輛車啊?&rdo;
左學搖頭晃腦說:&ldo;我無所謂,不過你--需要多鍛鍊。&rdo;
鍾筆還來不及教訓他,電話就響了,陌生來電。她很不客氣地問:&ldo;誰啊?&rdo;對方的聲音不緊不慢,十分溫和,&ldo;鍾筆,是我,張說。&rdo;
鍾筆瞬間愣住了,腦子裡一片空白。夜深人靜、午夜夢回常常想起的這個男子的聲音,不是做夢,也不是透過網路、電視,而是真真切切地在耳旁響起。當她意識到自己沉默了太長的時間,立馬裝作若無其事地寒暄道:&ldo;哦……你好……你……你在哪裡?&rdo;語無倫次還是清楚地顯示了她此刻的慌亂。
&ldo;我在北京。你呢,聽說去香港了?&rdo;不是聽說,他對她的事情知之甚多。此刻他只想心平氣和地跟她說說話。只是能否披荊斬棘,一切重新開始?
其實他遠不像表面表現的那樣平靜。自從昨天在上海錄了《天上人間》之後,無數親朋好友打電話來對他表示&ldo;關懷&rdo;,就連父母也不例外。一時間他焦頭爛額,疲於應對,沒想到後果這般&ldo;嚴重&rdo;,連忙從上海躲回北京。雖說諸多雜事令他分身乏術,但並不是連打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結果他還是掙紮了一天一夜才再次撥通那個熟悉的號碼。
張說……他也在北京?鍾筆愣了許久,為了掩飾震驚,故意歡快地說:&ldo;你快來,你快來,我們碰上大麻煩了。&rdo;
張說,張說,再想起這個名字,不知為何,竟有一種酸楚,但她還是儘量將倆人的重逢誇張化,平淡化,普通化。
成長的殘酷在於,有時候,歡快與悲哀同理。
第三章 咬文嚼字與對牛彈琴
原來鍾筆口中所謂的&ot;大麻煩&ot;便是少了搬東西的苦力。張說開著一輛深藍色奧迪心急火燎地趕過來,最後充當搬運工。他也好脾氣,二話不說,西裝一脫,捋起袖子將一大紙箱東西扛上肩頭,眉頭一皺,&ot;什麼東西,這麼沉?&ot;
鍾筆和左學面面相覷,不敢告訴他是礦泉水。左學見他這麼賣力氣,附在母親耳旁說:&ot;媽媽,這個張說叔叔做事不落人後,好樣的。&ot;鍾筆瞟了眼專心開車的張說,拍了拍他的腦袋,一本正經地說:&ot;坐好,不要亂動。&ot;
他依然沒變,英俊如昔。可是她,早已千瘡百孔。
張說下樓將剩下的東西提上來,鍾筆母子在房間裡收拾東西。左學蹲在那裡拆零食包裝袋,口裡含混不清地說:&ot;其實可以請飯店服務生把東西送上來。&ot;鍾筆一愣,這點她倒沒想到,拖著兒子就往外走,&ot;不要吃這些垃圾食品,對面有個餐廳,自己去--半小時之內不準回來。&ot;最後一句才是重點。她跟張說之間,有些話,不希望小孩子聽到。
左學卻不配合,手拽住門把怎麼都不肯走。
這個小祖宗,恁地難纏!鍾筆雙手叉在腰間,大眼睛一瞪,威脅道:&ot;你再不去餐廳,以後但凡想吃什麼,我就帶你去那兒專門看別人吃,讓你看得見吃不著。&ot;左學有樣學樣地回瞪她,這是一個母親該說的話嗎?&ot;你--&ot;經濟決定上層建築,他只得悻悻而去。
張說將東西一股腦兒堆在地上,氣喘得厲害,仰著頭,單手解開襯衫第二顆釦子。鍾筆見他露出雪白的鎖骨,微微往外凸,面板光滑細膩,側著頭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