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巡的心猛地一縮。這個女人穿一套粉紅色的衣服,軟軟的,有點像睡衣。她
的頭髮很長,頭頂斜斜地插一枚粉紅色的卡子。嘴上塗著粉紅色的唇膏。她顯得很瘦弱,一雙大眼睛卻炯炯有神,她盯著張巡,微微笑著。
張巡抱著一束紅玫瑰,一下不知所措了。
“你就是張巡?”那女子先說話了。
“我是。你是……”
“我是黃窕啊。”
張巡徹底蒙了!
“你是黃窕?”
那女子笑著閃開了身子,說:“你進來。”
張巡不敢越雷池一步,他僵在門外,愣愣地看著她。
這個人當然不是黃窕!別說三年,就是三百年三千年三萬
年,一個人的長相也不可能變化這麼大。那麼,她是誰?張巡猛然想到:她就是黃×啊!她冒充她姐姐,把張巡騙來了!可是,從頭至尾和張巡通電話的都是同一個人啊,她從什
麼時候開始替換了黃窕呢?接著,張巡又想到,和他通訊的人是姐姐還是妹妹呢?他陷入了一個巨大的迷宮裡,走不出來了。那女人見他滿臉恐懼,就說:“其實,我根本不是你那個
大學同學。收到你第一封信之後,我才知道這個世界上竟然有一個人和我同名同姓——這個名字很少見的。於是,我將錯就錯,和你開始了書信往來。”
張巡緊緊地盯著她的眼睛。他覺得這個女人長得不算漂亮,但也不算難看,只是她的眉毛似乎有點怪。“對不起,我騙了你。”她繼續說,“不過我這樣想,
如果我真的是那個黃窕,那麼,報紙就是我們的緣分;而我不是那個黃窕,那麼,那個黃窕就是我們的緣分。你不這麼看嗎?”
這個現實讓張巡一時難以接受。他一直呆愣著,終於不自然地笑了笑,把懷裡的紅玫瑰舉
起來,說:“送給你的,喜歡嗎?”黃窕接過來,嗅了嗅,柔聲說:“謝謝你。”張巡走進屋,在客廳裡坐下來。黃窕把門關上,說:“你吃晚飯了嗎?”張巡說:“上車前吃的,不餓。”“那我沏點茶。”說完,她笑了笑,轉身走進了另一個房 。。
尋人(11)
間。張巡藉機打量了一下四周。這個客廳不大,只有一張長方形的桌子和三把椅子,都是
透明的。桌子上有一隻細長的黑色花瓶,閃著晶瑩的光澤。黃窕把那束紅玫瑰插在了那裡面。客廳一角有個龐然大物,好像是一臺什麼機器,罩著一塊巨大的白布,擋得嚴嚴實實。窗子上擋著簾子,張巡上次來見到的就是這個簾子,黑色
的。還有兩個房間,都關著門。張巡又警惕起來。過了一會兒,黃窕拿著兩個玻璃杯走了出來。“你和我想象的不一樣。”她說。“是嗎?”停了停,張巡說,“你和我想象中的你妹妹一
個樣。”她笑了笑,說:“嗯,大家都說我和她長得特別像。”“這裡有她的照片嗎?”黃窕愣了一下,這個神態讓張巡的心一沉。“沒有。”黃窕說,“這房子一年多不住人了,這桌子椅
子都是我今天臨時搬來的。”她一邊說一邊把杯子放在桌子上:“這茶是湖南均山出產的,是一種觀賞茶,味也很好。”
張巡看了看那茶杯,茶葉竟然直挺挺地懸浮在杯子正中間,十分神奇。這情景一下讓他想起了在如歸旅館做的那個噩夢——一個穿白色連衣裙的女子懸浮在半空中……
黃窕在張巡對面坐了下來,依然笑笑地看著他:“喝
呀。”“謝謝。”面對這個通了一年信的女子,張巡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實
際上,他對她一點都不瞭解。“你妹妹……”“今晚,我們不談她。”黃窕說。張巡笑了一下,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他問:“這桌子